嗔戒门,每一处地方都挂着白帐,本就死寂的嗔戒门四处弥漫着绝望。 大殿内,贺锦程披麻戴孝,跪在檀木棺前,泪珠滑过脸颊,落入面前的火盆中滋滋作响,其他弟子腰间拴着白麻,安静的站在一旁。 柔景生前除了何以安几人,也没什么朋友,在嗔戒门内也没什官职,自然没有外人前来,都是门内的人。 木棺里,柔景静悄悄地躺着,原先那个能跑能跳,待人温和的大姐狙仿佛还在眼前,好像挥挥手还能看到她的笑容。 一身素色宽袖交襟海棠裙上用银线绣着蝴蝶兰,可惜她本人已经看不到了。 “门主呢?”贺锦程抹掉眼泪,干涸的嘴唇出现一道道裂纹,犹如干裂的大地。黄泉摇了摇头,“净阁主什么时候回来?”黄泉又摇了摇头。“算了,”贺锦程起身,出了大殿。 此时,何以安正在花田内,一个人喝着酒靠着棵巨大的樱花树树周边的花池里种的都是向日葵,可现在这儿没有花香,只有浓厚的酒味。 “柔姐姐,其,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是说过你坏话的。当时……我在心里想,一个手无寸铁的平凡女子,跑到迷雾森林里……呵……说实话,有点好笑。可是第二天我就喜欢上了你,你温柔大方,体贴入微……除了我父母,没有人再像你这般对我好了,你……真的是个好姐姐。” 何以安说着,发出一阵凄凉的笑声,“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我还没看到你穿上嫁衣的那天,我们还有好多事儿没一起做,为什么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是我一直在连累别人,我……我……”她倒吸一口气,泪如雨下。 “柔姐姐!”何以安抱着脑袋,埋在腿间,泪水打湿了好几片衣服,眼睛红肿着,自柔景死后,她醉生梦死般安排人处理后事,之后不是在酒窑,就是在花田的樱花树下,未曾再见过柔景一面。因为她不敢,不敢面对柔景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这个事实。 烈水珠的力量还在她筋脉内停留,那天的毒素影响不到她,贺锦程的毒已经在治疗中了,由江森留下的两名弟子接管。 晚上,春日的星星很是明亮。何以安头痛欲裂蜷缩在树底,周围尽是酒坛子。她在睡梦中呢喃着柔景的名字。 当江森找到她时,她又发了高烧。“真当自己成铁打的了。”江森冷着脸将人抱起,回到了西湘楼。 翌日中午,何以安拖着残躯坐起,看到了一直在身边的江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看过老贺了吗?在山下没有人骚扰过你们吧?” 江森没说话出去了,片刻后带着碗苦水走到床头,“把药喝了。”何以安捏了下耳垂,“我没事,不必喝药。”“老玄的毒已经解了,你体内虽有烈水珠镇守,但这个是解酒的。”江森舀起药凑到她面前,强调了一遍:“吃药!” 何以安有些沉闷,端起碗一饮而尽,“我要回去。”“好,我送你。”江森叹了口气,把她扶起出了西湘楼。 龙国——白佳墨快马加鞭赶到东宫,郑鸣谦上次被关完禁闭出来后,又因为一件事被大臣们弹劾,被关了十天。 当白佳墨和郑韵涵把人接出来时,郑鸣谦看起来狼狈极了,胡子拉碴,稍有蓬头垢面,邋遢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太子该有的样子。 “鸣谦哥,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扔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可怜!”白佳墨怒目圆睁,揪着郑鸣谦的领子进了汤浴。 据那天的值宫太监说,两人好像打了一架,因为里面的嵌青玉胜夔龙纹插屏坏了两扇。回到房间内,白佳墨才冷静下来。 “哥,柔景姐逝了,就在你关禁闭的时候,据说是栎云派派人干的,他们本来是要杀,额,安安的。”白佳墨一边说一边观察郑鸣谦的脸色。果不其然,他的手握成了拳,身体也有些颤抖,但面上却还是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 倒是郑韵涵冲到白佳墨面前,“墨哥哥,那安安姐怎之样了?柔姐姐怎么会逝了。” “一言难尽,据嗔戒门的弟子的说,自柔景姐逝后,安安便再也没出现过,就连后事都是相思黄泉她们准备的,我想,安安的状态肯定很差。” “哥,那我们是不是该……”郑韵涵虽是询问,但已然决定前往。“收抬下东西,即刻出发吧。”郑鸣谦带着满面愁容离开了。 嗔戒门前,当郑鸣谦三人赶到时,才知道何以安闭关了,在她闭关之前,还与两位阁主有了争执。而且,给栋云派下了封不可拒绝的战贴,待何以安三日闭关结束后,就会去栋云派。 战贴一事,在修仙界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嗔戒门门主何以安,这次是动了杀心,一定要与栎云派闹的鱼死网破。 此战贴,乃是灭门之贴: 何以安向天下宣称,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