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二少爷,陆仁斌。我今日做下这些事,全是因为他。” 展昭趁机问道:“你和他究竟有何仇怨,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六年前,我在外闯荡够了,又回到了开封……” 六年前的春天。山花烂漫,草木清明。 开封城外,陆家的家仆正陪着两位少爷来郊外踏青,除了几个年纪稍长的仆妇和护院,同行的大多是十几岁的丫鬟小厮。下了马车,一行人便各自散开来,四处玩耍嬉戏。随行仆妇虽有心招呼,无奈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们哪里听得进去,也就只好作罢。 周围也有不少附近出来踏青的人家,谁也没注意到躲在树荫下的刘勇。刘勇的目光落在近旁采花的一名少女身上,那女孩十二三岁,陆家丫鬟打扮,长着一张白净的小圆脸,看起来乖巧温顺。他深吸了一口手里的旱烟,念头转了又转,盘算着把这丫头悄悄掳走卖到青楼,能挣多少银子。 他对这些大户人家太了解了,一个丫头不过就是十来两银子的事儿,在跟着出来的几个丫鬟里,这个小姑娘的姿色身段都算不上出挑,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不见了,陆家应该更不会放在心上,顶多找寻一阵也就作罢。拿定主意,便趁那丫鬟独自靠近大树时,用迷药帕子捂了她的口鼻,趁她浑浑噩噩时将她扶到树后。 那陆家的二少爷,也就是陆仁斌,一时没瞧见丫鬟璎璎,便问起身边的人。只听另几个丫鬟道:“刚才还在附近采花呢,不知怎的就没看见了。” 陆仁斌立时着急起来,一双眼睛一边四下搜寻,一边吩咐随行的人:“找,都给我四处找!” 刘勇看了看情形,怕璎璎那身衣服引人注意,忙脱了自己外衫罩在她身上,也不带她朝外面走了,反而朝树林子里避去,想着他们找不到人,自会回去,到时自己再带这丫头出去。 “璎璎!璎璎!”年少的陆仁斌一路疯跑一路喊,陆仁甲跟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等到弟弟停下来喘气的功夫,连忙追上去道:“二弟,我刚才就想说,把你的小黑带来,兴许能帮上忙。” 陆仁斌一拍脑门:“对、对……”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刘勇不见他们离开,反而有护院带了一只黑狗来。只见陆仁斌拿出一本书给黑狗闻了闻,那黑狗便跟着一路嗅,一路朝林子这边走来。刘勇知道他们的用意,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连忙把昏昏沉沉的女孩放到地上,独自离开,匆忙之中却忘了拿走披在女孩身上的衣服。很快,璎璎被找到了,他也被找到了。 陆仁斌叫护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轿子,接着将他带到一间暗室。刘勇自认倒霉,起初他不以为然,心想只是个十多岁的毛孩子,一时生气而已,还能把自己怎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知道自己错了。 陆仁斌问清了他掳走璎璎的用意,狠狠给了他一顿鞭子,既没说要把他怎样,也没放了他,只是继续将他关在暗室里。过了三天,陆仁斌又一次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他告诉刘勇,已查了他的底细,知道了他往日做的种种恶事,说着竟然真的翻开册子,将他以前所作所为一件件念了出来,竟是句句属实。刘勇这才心里慌了神,知道眼前这少年非同寻常。接着,陆仁斌不顾他的认错求饶,令人震断他的手脚筋脉,让他一生都无法再使用武功,甚至连武器都拿不动。做完了这一切,他把刘勇扔在郊外河边,然后在江湖上散布刘勇武功尽失的消息,让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那一年来,刘勇就如丧家之犬,身上常常伤痕累累,仓皇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他误打误撞逃进了恶虎岭。 刘勇讲述着这一切,仿佛昨日之噩梦就在眼前,身体仍然因为愤恨而止不住地颤抖,他咬牙切齿道:“在恶虎岭清醒过来以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姓陆的那小子身败名裂,让他有一天像我一样,被众人追打唾骂,生不如死。”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猜到了。 展昭问:“所以陆家钱庄库房失窃是你早有谋划?库房背后铁匠铺和棺材铺的人也都是你雇的?” 刘勇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当然。我出来以后,就命人到京城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他少年得志,在生意场上如日中天。而我,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惨吗?为了改头换面,这么多年,我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我甚至不敢出门晒太阳,我改变自己的身形长相,举止动作,就是为了避开那些找我寻仇的人!这一切都是陆仁斌害的!”他语气突又激动起来:“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整垮他!” 展昭道:“钱的事还好说,只是动用这么多人力,你凭什么相信他们?” 刘勇道:“陆家的东西实在太多,虽然我连夜把一些大物件和黄金从水路带了出来,但零零总总的古董玉器难以掩人耳目,分散开来才是最安全的。我了解他们这种人,他们都像是曾经的我,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