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头,杨清让他带她走时,她才知他就是卫晋,梦中,杨清让她去找的人。 他一定是杨清最信任的人了吧!或许他能让杨清打开心结。 景阳静静的看着,想着与他道声别,告诉他不必担忧皇上震怒,她与他在一处。 然,杨清与卫晋说了些什么后,两人便一同进了城,她根本没有机会。 宫里来迎的人催促着回宫,景阳只能不舍得收回目光。 太后是成日礼佛、闭门不出的人,也特意从永寿宫赶到了上清宫,一见景阳回来,不顾身旁的老嬷嬷搀扶就起身相迎。 “让母后看看,有没有伤到磕到?呀…哎呦喂,这脸庞都清瘦了一圈,这肤色都黑了些,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景阳笑着摇摇头。 太后打量一圈后还是不放心,又让早已候着的太医上前把脉。 一番折腾后,太后总算安了心,这才想起惩治秋芜及上清宫中的下人,景阳见状,忙道:“母后,这宫里的人我都用习惯了,秋芜更是伴我多年,是主仆,亦是儿时的玩伴,这情意不必多说,相信母后也能明白,还请母后饶恕她们。” 太后长叹一声,屏退左右,“景阳,你跟母后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预知到什么了?不然,你为何一定要离开上京城,还有,那个新科状元郎杨清,你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女莫若母,景阳在太后面前打小就说不了谎,只能避过她的视线,手指不断扯着丝帕。 太后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你不说,这上清宫里的侍俾就不用留了,尤其那个秋芜,犯了这么大的罪过,乱棍打死都算便宜她了。” 景阳一听,顿时慌了。 她不想说是因为曾经说得太多,有太多人因此受到伤害了。 就像惠王登基后,惩治了众多王侯将相,轻则家族式微,一蹶不振,重则阖族全灭,就连堂堂太子苏弘贞都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一想到苏弘贞仍是生死未卜,景阳更愁肠百结了,可太后的架势并非是假的,她又不能不顾秋芜的生死。 景阳眼睛红红的,死死咬着唇瓣,浑然不觉已经出了血,良久,艰难道:“我预知到我会去和亲!”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似断了线般,太后知她逼得狠了,神色柔和了许多,“傻孩子,母后怎么会舍得你去和亲呢?你放心,只要母后和你皇兄在一日,这一天就永远不会发生。” 往日景阳的预知梦与现实的偏差几乎不大,可这次? 太后有些疑惑,她与皇上根本不会让她离开上京城,更别说和亲了,可见她哭得伤心,又不像撒谎。 她安抚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承诺不责罚秋芜等人后,景阳停止了哭泣,抽噎道:“母后,你还得答应我,不得让皇兄为难杨清。” 又是杨清? 太后惊诧后,慢慢拨动手中的佛珠,思虑良久,声音渐寒,“后宫不得干政。” “况且,他办事不力,致显帝遗孤惨死宫外,你可知有多少人欲把这脏水泼到你皇兄的头上来,他给朝廷惹了多大麻烦?” 太后转过头,摆手作罢,“你就别管他了,适才哀家来得时候,杨清就进了坤承殿,听闻皇帝震怒,就连为他说情的梁大人都受了牵连,没办法,即便他罪不至死,你皇兄为了自证清白,也必须让他死。” “而且,他还坏了你的清誉,本就死有余辜!” 宫殿中并无他人,是以太后的话说得直白,也残忍。 苏弘贞死了?景阳震惊。 她推测掳走他的人或有不轨之心,为了师出有名,苏弘贞短时间内定会安全的,可他怎么会… 更让她不解的是,明明是皇兄要灭口,又谈什么自证清白,让杨清来背这个锅,这实在可笑! 景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柳木圈椅上,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皇兄陌生。 且,不是个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