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不明朝中势力,无法推断是谁所为,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目前皇兄一定是安全的。 本来是一好消息,不料瑞王一听犯了难,“景阳你有所不知,藩王不可无故离开驻地,本王此番离开临裕州是因外寇入侵,陛下命我带兵出征,这才在途中遇到了你们,眼下我虽让你三哥带兵先行前往,可本王也不能耽搁太久。” 他常年镇守边关,战功赫赫,膝下五子皆是忠君报国的好儿郎,但最后都逃不过身首异处、战死沙场的下场,老王妃肝肠寸断,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殁了。 直到惠王登基,念其体衰年迈、劳苦功高,这才让他回到临裕州安享尊荣。 而如今带兵先行的三子刚刚成年,从未独自领兵。 “算了,跟你说这些徒增烦恼做什么,你好生休息,皇叔再多撒些人出去找找。” 而后瑞王向一旁的侍女嘱咐一番,匆匆离开。 他离开时伛偻着身子,背影饱经风霜,瞬间苍老了许多。 景阳自醒了之后便心神不宁,时常在院中廊下坐着,一见将士匆匆进府便上前打探杨清和苏弘贞的下落,心里七上八下,始终不得平静之法。 府邸上下似乎都笼罩在焦虑的气息下,忽然,垂花门后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婴儿啼哭声,才将景阳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打小喜欢小孩,眼下不知不觉循着声音走到一座院子中。 正对面的房门大敞,屋内妇人雍容华贵,穷尽心思的逗弄怀中的婴儿,也不见婴儿破涕为笑,那妇人着了急,神色焦虑,将周遭的奴仆一顿呵斥。 见状,景阳提裙快步走了过去,“让我来试试。” 那妇人焦虑之下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见她让婴儿趴在肩膀上,手心放在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婴儿就打个奶嗝不哭了,众人顿时如释重负。 妇人这才注意到景阳,惊呼:“你是谁?” 身旁的婢女一眼便识出她的身份,俯身向妇人禀明。妇人一听,神色大变,悄无声息支走下人,闭门关窗。 景阳一心逗弄婴儿,越看他长得越像瑞王,浑然不觉屋内的变化。 “他长得可真像皇叔,是皇叔的孩子吗?” 内院之中并无其他亲眷,而她的三哥尚未娶妻纳妾,更未听闻皇叔纳妾生子,景阳一时也拿不准了。 这一问,妇人彻底慌了,“噗通”一声跪下,惶恐不安,“公主,妾身非是故意隐藏形迹,实是王爷对陛下忠心赤胆,并无二心,妾身实在找不出罪证。” “王爷他一生戎马,膝下五子惨死战场,如今子息稀薄,仅剩一子也上了战场,但王爷他毫无怨言,且明知妾身是陛下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年老色衰,却从未苛待于妾。” 景阳无心一问,竟牵扯出这么一桩秘事! 错综复杂的事情盘绕心间,景阳思绪乱成一团,这几日她所知的皇兄与记忆中的皇兄判若两人,她不敢看那妇人,好像目光一触及她,就看到了生性凉薄多疑的皇兄,让她恐惧、避之不及。 一旁的妇人见她迟迟不语,目光阴晴不定的落在婴孩身上,吓得失魂丧胆,“他只是个刚出世的孩子,妾身愿以死谢罪,求公主看在王爷他安邦定国的份上,放过他吧!” 景阳手摸在婴孩肉嘟嘟的脸上,忽的一顿,转头见妇人惊恐又担忧的神色,兴致全无,径直走出门外。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驻足道:“权当我今日不曾来过。” 妇人愕然。 走出垂花门后,景阳又回到廊下小坐,少顷,瑞王带着手下几个副将匆匆进入书法。 莫不是杨清和皇兄有消息了? 景阳“噌”的追了过去,可刚疾行两步,脚下一顿,是不是皇叔也怀疑她是皇兄派来的细作? 她曾听闻父王登基后往临裕州送了许多好生养的女子,说是瑞王子嗣单薄,不想他后继无人,如今看来其真正目的竟是送细作。 景阳犹豫片刻,转头向一同回来的将士打听有没有杨清和皇兄的消息,见将士摇摇头,景阳回望了一眼书房,神色沮丧的离开了。 自打知道惠王和皇兄的所作所为后,景阳越发的无地自容,夜里也睡不安稳,直至子时,方有困意。 然,窗外风声不止,并不平静,景阳昏昏沉沉的翻过身,神秘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冰冷的掌心捂住她的嘴巴,她猛地睁开眼,眼前背着月光的身影愈来愈近。 她看不清他的脸,恐惧迫使她拼命的挣扎。 “是我,杨清!” 景阳瞬间安静下来,惊诧的看着他,“你…” 杨清作噤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