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进来再走。殿下放心,如此失礼之事再不会发生,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王妃这是怪本王听你墙根罢。桓照夜笑道:“王妃也请放心,本王并未见怪。王妃瞧了半晌圣旨,可是有什么疑问?” 庄疏庭从圣旨上抬起头来:“待完婚便随殿下去封地,不知殿下封地在何处?” “扶风郡、上河郡及周围城郡总计三十三郡。” 皇上倒是大方。庄疏庭问道:“这三十三郡皆在汝河边?” 桓照夜道:“有三郡紧挨汝河。” 庄疏庭笑问:“日后我与殿下住在哪个郡?” “扶风郡。”桓照夜道,“府邸仍在修建,约摸还需半年完工。” “梅雨要来了。” “嗯。”桓照夜瞧了眼庄疏庭,起身道,“天色已晚,本王该回府了。” 庄疏庭并未挽留,亦起身道:“我送殿下。” 二人出了西偏院,往门口行去。 主院女子哭闹之声隐约可闻,时不时还有茶盏落地碎裂之声。 庄疏庭只当未听见,面色如常,将桓照夜送出将军府。 桓照夜更是置若罔闻。 薛行正候在马车旁,见二人出来,呆了片刻方上前行礼:“殿下,王妃。” 桓照夜道:“护卫,薛行。” 庄疏庭点点头:“薛护卫,有劳了。” 薛行忙不迭道:“王妃如此客气,属下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庄疏庭暗道,不客气,日后有劳你的地方多着呢。 将桓照夜送走,庄疏庭慢慢往回踱去。 到西偏院门口,她并未进门。只轻轻一跃,立于屋脊之上,俯瞰整个将军府。 主院便是庄大将军和他的续弦庄夫人的住处。 主院东侧是庄二小姐的院子。庄二小姐的院子往南,住着另两位小姐,再往南便是三位姨娘的院子。 主院西侧住着两位哥儿,再往北才是庄疏庭的西偏院。若认真论起来,西偏院本该唤作西北偏院。 十几年了,眼瞧着这将军府一日比一日人丁兴旺起来。 母亲,您的夫君不光续了弦,还另娶了三位姨娘,又生了三位小姐,两位哥儿。您若是知道会有今日,还会在临死前逼着父亲将您的丫鬟扶正吗? 不知桓照夜派来的杀手,是从主院开始杀起,还是从三位姨娘的院子开始杀起。 庄疏庭冷笑,跳入西偏院,边往内室走,边道:“香茗,我饿了。” 用了饭,庄疏庭提剑往后院练剑。 这西偏院虽偏,地方却够大,还连了个后院。 练至亥正,又去沐浴更衣,待三更方歇下。 四更时分,香茗点起一盏豆大的灯,守在庄疏庭床榻前。 庄疏庭似是做了噩梦,眉心紧蹙,双目紧闭,满额细汗,口中呓语不断。 一忽儿“不要杀她们”,一忽儿“母亲,母亲您不要走,我定保住他们保住将军府”,一忽儿“听琴人为何竟是你”,一忽儿又“桓照夜,求你不要,求求你”。 香茗满脸是泪,一声不吭,手拿锦帕细细替庄疏庭擦去额上汗珠。 她不知道庄疏庭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知道这事定是天大的难事,庄疏庭定承受了天大的苦楚。 第二日,庄疏庭悠悠醒转,只见香茗趴在自己床榻边,正沉沉睡着,手中还捏着方锦帕。 她悄悄起身,自去更衣梳洗。用了早食,便去后院练剑。 不知练了多久,香茗捧着个银盘到了后院。 她怔怔看着庄疏庭,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一个都不敢问。 为何改了素日里不争不抢深居简出的性子? 为何去宫宴抢下庄二小姐心仪的三殿下? 为何说破庄夫人心中最害怕的事,并以此相胁? 为何会武之事也不再隐瞒? 为何惯使的白色长剑不用了,只用黑剑? 端午那日,小姐歇中觉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虽然庄夫人和庄二小姐再不敢欺负我们,但小姐再不是从前那个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小姐。 香茗忍住眸中泪水,柔声问道:“小姐,可要歇一歇?” “嗯。”庄疏庭往廊下坐了,倚着廊柱。 香茗捧上银盘:“小姐,西街王大娘家的青梅熟了,给您送了一筐。我尝了一个,可甜了,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