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此话当真?”他乐于上当。 “绝无半句虚言。” “你和她有缘分。”他搭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了些。 “臣妾和四郎也有缘分。”我蹭蹭他的肩膀。 沈瑞那孩子在户部差事做的不错,高大人很是赏识,写折子启奏皇帝赞了他几次。许是定了弘曕的亲王之封,皇帝想给六阿哥适当绸缪,便顺着高大人的意思给他升了个户部侍郎的职位。还顺带把本宫的小姨夫,原在内阁当从四品侍读学士的擢升到了盐务从三品盐运使。 盐运可是肥差,这是想让我们母子手底下宽裕些,好为东宫做准备呢。 小姨与本宫母亲闺中是是关系最好的姊妹,姨夫升了官后,小姨感念母亲,亲自去济州把母亲请到京中来住一段日子。 皇帝知道后,特意宣了母亲进宫见我。母亲便趁着机会把父亲准备的人手名册送进宫来。 “托娘娘的福,沈李两家都尽享娘娘的恩惠。”母亲在宫中只能说这些套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孩儿不能在母亲身旁尽孝。如今能见到母亲如此容光焕发,孩儿就放心了。”我不禁泪流满面。 “济州路远,你父亲也常提说,娘娘如今是既有位分又有皇子的,该时刻注意。若与外戚交往过密,被有心人参一本 ,恐皇上起疑心呢。”母亲低声说着轻轻给我擦眼泪。 “父亲母亲一心为女儿打算,女儿实在感怀。” “娘娘所托,沈李两家愿尽心竭力。”母亲握住我的手。 “采月去叫宝亲王过来请安,把七阿哥也抱来。”我止住泪扬起笑容来。 福琼一直住在储秀宫,她习惯午睡,待会儿才能醒,我便想让母亲先见见两个小的。 “娘娘昨儿就吩咐了,奴婢已经派人去上书房和阿哥所请了。”采月笑着回话。 “这宫里的风水养人。采月采星也和从前大相径庭了。你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前些日子已经跟着你哥哥去庄子上住了。这是她给你攒的嫁妆。你去了信到家里说自己不想嫁人,愿意一辈子陪着娘娘,你母亲就把嫁妆换成了一只翡翠镯子。”母亲对采月说着把腕上一只镯子褪下来递给她。 采月和采星是家生子,采月的母亲更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她们随我进宫后,也有许久不见家人了。 “夫人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家虽深得沈府恩惠,日子过得富裕,可实在用不起此等成色的翡翠啊。” “本宫瞧着这倒像是母亲那对芙蓉种翡翠对镯中的一只呢?母亲可是记错了?”我开口。 “怎会记错?这是我特意戴来要送给采月和白苓一人一只的镯子。采月的嫁妆在袖带里呢。”母亲正色道。 我微愣了愣,急忙起身行礼。 “女儿受教了。” 母亲并未说她送给采月的这只镯子就是采月的嫁妆,只是话堆着话赶上来,难免让人想当然了。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切记不可妄自揣摩上意,又如此快的宣之于口啊。”母亲叮嘱道。 “奴婢常伴娘娘身侧,也应自省,此后行事必定聚精会神,慎之又慎。”采月也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