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皇帝竟也提起此事。 “朕那日殿试时见了那孩子就觉得面熟,查问后才知道竟是你的侄子。” “四郎是说沈瑞?臣妾入宫时他还未及弱冠,如今他竟进了殿试?”我装作惊异。 “他中了二甲,沈家未来家信给你报喜吗?朕瞧着那孩子仪表堂堂,属实是个佳婿人选,当日马齐在朝还看上了,想替他小孙女说个亲呢。” “四郎说笑了。马齐大人的嫡孙女实在高贵,富察氏又是名门,我沈家岂敢高攀呢?”我急忙摁下他的试探。 “你父兄虽不在京里,济州却也是山明水秀的地方。朕瞧着这样优秀的年轻举子都想替女儿筹划,何况他一个老臣呢?也不算高攀。”他拉过我的手。 “济州确是风光秀美,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我装作回忆家乡,想揭过这一篇。 “圆明园的荷花也甚是好看呢,额娘明日带福琼去看好不好?” 福琼真是我的好宝贝。 “你额娘是想起之前在济州的日子了。”皇帝摸摸她的头。 “那皇阿玛去过济州吗?”福琼又问。 “朕年少时替圣祖南巡曾路过济州,确是风光无限好。尤其是那济州的姑娘,个个都貌若天仙、温婉大气、知书达理。”他瞧我。 “像额娘一样吗?”福琼顺着话说。 “对,就是像你额娘一样。” 他们父女俩笑起来。 “四郎—,这些不正经的话四郎也这样纵着她。”我佯装生气。 “额娘害羞啦!皇阿玛快保护福琼,别让额娘欺负了女儿。”这孩子躲到她父皇身后。 “好。”皇帝伸手护住她。 “你这鬼灵精!”我嗔她一句,自己也笑起来。 夜空中满是和乐融融的星月。 沈瑞有出息是好事,可皇帝的疑心病也不是容易消除的。 我沈家虽不在京中,可在济州盘踞多年,早就占住了武一头,如今又有沈瑞走文一路,皇上难免疑心我父兄有别的主意。 我猜他定会留沈瑞在京中任职,并且不会乐意选一条我能给他铺好的路。 “采月,富察家和户部尚书高章之是不是有些私交?本宫记得玉娆大婚时高府似是送过重礼?”我只能改成暗中筹划。 “是呢,奴婢记得高府送的是一尊珐琅彩通心瓶,好像是邹文玉先生的亲笔呢。娘娘当时还说,邹先生最得圣上青眼,这礼想必圣上会喜欢。” “那本宫便把瑞儿送进户部如何?这层弯绕圣上未必能看的明白。” “娘娘圣名,奴婢这便去告诉贵妃娘娘。”采月机灵,知道此事宜早不宜迟。 “记得拿一对点翠花丝吉祥簪送给玉娆,这东西稀罕,想必她也喜欢。” “这簪子是内务府特意孝敬娘娘的,娘娘统共就得了三对。一对早就送给了莞贵妃娘娘,没成想这第二对还是要送到碎玉轩。”采星进来侍奉。 “咱们娘娘什么好东西都记得给莞贵妃娘娘留一份,小时便是如此,你还未习惯吗?”采月回她。 “好了,快去吧。愈发嘴碎了。”我打断她们两个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