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地方繁花迷眼,也总有人艰难求存。秦可依自小生活在京城中,有限的十几年生命中她交往的朋友们非富即贵,更不用说她成为太子妃之后,见到的皇家生活更是奢靡享受。 因为从未出过京城,秦可依的每日生活其实很固定,她未曾见过沙漠与大海,也未曾见过挣扎着求生的百姓,她自然觉得世上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可以每天喝到燕窝,最大的烦恼便是选择要穿戴的金银珠宝。 秦可依不屑地看着虞兮,认定了她在杜撰说谎。 而太子刘启与秦可依不同,他受到了更为广泛的教导,眼界自然更加开阔。 然而他是太子,事情已经发生,诸葛敬之也已经死了。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平息风波,妥善善后,若是追究下去,当地难免会发生动荡。 他决不会选择将当地官场闹得天翻地覆,只为了给诸葛敬之洗清冤屈。或许若干年后,等他从繁忙的朝政中腾出手来,或者某天大臣提起了这件事,他会捎带着想起这件事,顺嘴让大臣调查清楚。 虞兮想着这些事情,克制不住地越笑越大声。 虞兮的举动让刘启和秦可依吓了一跳。 在虞兮的笑声中,秦可依莫名有些恼羞成怒,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你笑什么!” “我当然要笑!”虞兮猛然转头看向秦可依和太子,“在其位,谋其政,希望您稳坐太子之位,我倒要看看百年后百姓如何,你又如何!” 刘启沉下脸:“大胆!” 虞兮嗤笑:“我从县城千里奔袭来此,不过是为了敬之,还有那些惨死的百姓。只要能还敬之清白,让杨县丞伏法,生死于我如浮云,你是太子又如何?不必在我面前耍威风!” “放肆!”刘启大喝,他手上的扇子不停地在抖,整个人被气得眩晕,他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偏偏虞兮还在笑。 秦可依冷静下来后说:“就算你来告御状,难道就能还诸葛敬之清白吗?!你想得太天真了……” “在你的脑海里是不是只有男女之事?”虞兮讽刺地看向秦可依,“若是那些贪赃枉法的人好好活着,百姓便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不仅是为了敬之,也是为了他们。” “你们如此高高在上,万事顺遂,而百姓甚至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即使苟延残喘,也不过是麻木生存罢了!” 秦可依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她说:“这和我没有关系。他们活他们的,我活我的,这两件事如何能扯到一起?” “你说呢,太子?”虞兮看向刘启。 刘启冷笑:“你的想法如此大逆不道,终有一天会惹下滔天大祸,我便等着看你的下场!” 虞兮将证据交给登闻鼓院的官员后,又被叫出去。她上交了手里的证据,随后被送回牢房。 漫长的等待让虞兮感到不安。无论怎样也好,她希望这件事不要石沉大海,悄无声息地没了音信。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虞兮被宣觐见。 清早,虞兮没睡多久便被人喊醒。她穿着囚服,站在金銮殿的台阶下,等着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