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处,却丝毫未得回应。 那些婢女如同精心设计的傀儡,精致妥帖,却半点人气没有,不会多回答半句。 萧承安面色凝重,他在南宫家主的院中没有多问正痛哭的南宫望,是不忍打扰为父亲哀痛的孝子,想着之后询问下人也是一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入府以来的种种怪异之处在心头盘旋,他心中的担忧几乎达到顶峰。 孟娴难得的没有食欲,南宫家的菜色较之昨晚李家的家常菜好出不知多少,堪比宫廷御膳,但她却只是随意的挟着,不咸不淡的吃了几口。 萧承安更是食不知味,埋头只吃面前的几盘,勉强填饱肚子。 看着他沉重的面色,孟娴主动道:“我先前说的是真的,你既拿我当朋友,你的师姐和姐夫我会治。左右就在这座府里,你轻功好,夜里去探探吧。” 萧承安点头,神情松动了许多,他不是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关心则乱,一时坏了心绪。 神医谷首席的分量有多重,他心里知晓,当初自己求医时在问心问道中是如何的艰难他仍未忘记。 神医谷遗世独立,不参与江湖事端,因此救治江湖人时不像救治百姓那样随意,而是有所考量。 孟娴能够陪他掺和进南宫家的浑水,还主动提出救治,萧承安心中十分感动。 “多谢。”萧承安看着女子那双慵懒的眼眸,认真道。 孟娴倚在美人榻上,手中咕噜噜的转着九冥转魂鼎,心中仍想着南宫家主的事,随意“嗯”了一声。 “娴姑姑?” 萧承安有了法子,心事放下一半,拎了把椅子在榻边,手搭着椅背倒坐,关心起孟娴:“家主到底是什么病,你为何如此不快?” 孟娴向来心大,看过南宫家主后却一直冷冷地板着脸,萧承安不禁有些担心。 他是听说过现任南宫家主南宫岭与神医谷的“渊源”的,也听懂了孟娴与南宫望的那番言语交锋。 但孟娴的情绪变化是在见到南宫岭本人之后,这让他有些奇怪,南宫岭那奇异的身体状况到底代表了什么? 孟娴瞥了他一眼,道:“按南宫家的辈分,你该叫我姑奶奶。” 萧承安失笑,削了个苹果给她,纵容道:“那,娴姑奶奶,到底怎么了,是什么病让你如此不快?” “不是病。”孟娴神色恹恹:“他只是该死。” “什么意思?” 孟娴咬着苹果,冷冷解释:“他早该死了,周身气息驳杂,续的是别人的命。” 萧承安讶然:“命还能续?” “按理说是不能的。”孟娴皱眉:“定是用了什么邪法。” 凡人没有本事吸取其他魂魄的力量。而且,被吸取的魂魄会变得残破不堪,怨气滔天。 但近年来地府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残魂。 若是强留在此界,又当如何镇压?此中必定还有其他玄机。 南宫岭的情况似曾相识。 五百多年前,冥界突然出现了许多残破非常、拼都拼不起的残魂。 那些残魂被痛苦吞噬,神志全无,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只留下深深的怨恨。 无法化解,无法入轮回,只能被深埋在冥河中,日夜嚎哭,足足过了上百年才平息。 那是孟娴第一次感受到愤怒,魂魄轮回乃是冥界至理,管他生前是积德行善还是罪恶滔天,死后自有冥界的因果轮回来审判,哪怕是魂飞湮灭也不过是天理循环。 三千世界,魂魄尽归冥界,绝不容其他生灵随意玩弄。 冥界震怒,曹主簿对着生死簿一点点分开那些残魂,孟娴将他们逐个深埋到冥河底部。 判官陆修亲至凡间调查,发现是一小世界的邪修,寻了奇法设阵吸取他人功力、寿命甚至魂魄,初时是亲眷,后来随着功力的增长竟突破了血脉的限制,无人不吸,无物不取。 天道有缺,无力遏止这种恶行,那份逆天的力量险些突破小世界屏障,造成一界的颠覆。 最终,赤尧上神以身殉道,为三千小世界补了这道缺。 那是一位潇洒肆意,酷爱饮酒的上神。 天界清冷,他最爱来冥界与众人宴饮,每每饮到酣处,便会舞剑长歌,是孟娴在冥界之外为数不多的朋友。 天道不全,上神生来就注定要为守护三千界而陨落。赤尧上神主自我道,性情最是洒脱桀骜,陨落之前的最后一壶酒,他洒了一半进冥河。 “这杯敬生死,神无来生,我只活这一世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