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既然有意跟曹卿芷有更深的往来，且决定上门拜访，自然不会遮遮掩掩。 不过，她本身是个低调的人，她出行的马车并不显眼，但架不住华家名声在外，所以当她的马车在温晟榆家门前停下时，看见的人都知道温家有贵客上门。 然后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有同在太湖诗社的人，一下就认出下车的人是太湖诗社的社长，同时是华家如今的当家人华莹。 于是，华莹这才踏入温家的大门，外边温家与华家有交情的事就传开来了。 曹卿芷可不知道消息传得那么快，她正在华莹的侧前方给她带路，边走边跟她说原本的打算，“刺绣的事有突破，本来我今天也想上门拜访的，结果您的帖子先过来了。” 想提高刺绣速度的事，曹卿芷先头跟她说过。 当时华莹觉得这种靠一针一线绣的东西，再怎么提速度也高不到哪里去。不过，为了不打击曹卿芷的激情，她倒是没把心里的说法说出来，想着等她自己多折腾折腾就知道。 没想到这会儿曹卿芷竟然跟她说，她想到办法了，华莹当即来了兴致，“什么突破？” “影响刺绣的速度，除了绣娘本身手法的娴熟程度，就是描样的速度。按咱们先前定的酬劳计算方法，绣娘速度快慢，对咱们影响其实不大。可这说的是规模不大的情况，等规模大起来，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华莹点头，确实如曹卿芷说的那般，“所以你想了什么法子？” “如果我们用的人，不需要会刺绣，只需针线功夫了得就行呢？” “那不可能。”华莹年轻时也是被逼着学刺绣的，再清楚不过刺绣这事，没基本功是做不来的。 曹卿芷没着急替自己辩解，而是说起了她早就想好的借口，“我这人懒，不是写正儿八经的文书，不喜欢用毛笔写字。倒喜欢用火烧过的细木头乱涂乱画，细木头再细也是硬的，稍微一用力就能透到下一张纸上。力道在大一点，透过去的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便想要是能把这种透的原理，用到这刺绣上，就能实现我说的把要绣的图案转移到布上，人只要照着上面的印记，把图案的内容绣出来就行。” 曹卿芷知道靠说有些抽象，早就备好样本，所以将人带到书房，又给上过茶后，她就把搁一旁的样本拿给她看。 眼前有两幅一模一样的图案，两幅图案上都画满了格子，一张在纸上，一张在他们做手提袋的麻布上。麻布上的图案，还有一部分已经绣上东西。 “这布上的图案是我拓上去的，绣的人只要照着线的颜色大小股绣，就能绣出图案来。等整幅图案绣完，在水里泡一下，布上的痕迹就会没掉。” “简单点的说，这就是依样画瓢。” 照曹卿芷说的法子，确实可操行极强，华莹没想到她如此独辟蹊径，当即大加赞许，“懂刺绣的人有限，但会拿针的人却有万千，你这方法直接降低了我们能用的人的门槛，能让我们招揽更多人来做这个。” “不仅如此。”曹卿芷就喜欢跟聪明人谈事情，一点就透，简直不要太轻松，“世道对女子不宽厚，他们轻易出不得门，所以咱们这样操作后，那些想挣钱的人，可以领任务回家做，做完再拿过来交就行。” “不用他们见天抛头露面，接这活计做的人就更多。另外，他们把任务领回家做，我们也能省下厂房，一举两得。” 曹卿芷这些话，真真说到华莹心坎里去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刚接手华家时，遭遇的那些非议。 说句实话，要不是她有个无条件相信她，支持她的好丈夫，她不一定能撑起华家这片天，她再是清楚女人出门的不容易了。 所以一听曹卿芷说，这东西可以让女子领回家做，她觉得这事没有不做的道理，“你想的周全。”同时再次为自己拉她一起合作感到明智。 无论从最开始的文书，还是她给缝的样本，还是为提高效率想到的方方面面的情况，无不在告诉她，她一门心思在跟她的合作上。 做买卖多年，什么样的合作对象她都遇到过，曹卿芷是目前为止，她遇到的最省心的。 如果每个合作对象都这么省心，那她能省下大半的时间。 原本她还在衡量，跟学校的合作，要不要拉曹卿芷一起。 今天上门有进步加深跟她往来的想法，也有考量她以及她背后的温家，能不能吃下更大买卖的心思在。 她是商人，在商言商，任何一个大的决定，都要进行一番深入的思考。 原先她只想让她参与南浔这边的事，可跟乡学的教谕聊过后，头脑里有新的思路后，她第一个想的就是，这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