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不愿意背负平乡县城破的罪责,无论如何,他都得远离这些文官。
卢象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展现出来什么能力,左良玉并不觉得他与孙承宗一样,故而心里也不想被他指挥。
他自从在辽东厮杀,就晓得文官的传统,都是在后方张张嘴,说什么庙算,算无遗策之类,定能叫女真鞑子有来无回。
文官让下面的将军去执行。
打赢了,是文官指挥有方。
打输了,是你们这帮臭丘八,不按照吩咐作战。
抢功以及甩锅,文官们是个顶个的拿手。
对于卢象升的提醒,左良玉还听进去了,他仔细观看地图。
最后,他决定从衡水出发,走南宫、威县,堵住贼寇北上袭扰京师的路线。
同时在侧面威胁贼寇,最好让卢象升与贼寇之间打一场,他在寻常机会。
两路钳形攻势才是最好的,哪有把大军汇聚在一起的?
人家贼寇有马,你没马,追是追不上的,溜都能溜死你。
左良玉才不用自己的短处去碰贼寇的硬茬,这是他在辽东战场上与鞑子交战的心得。
平乡县破了就破了,如果贼寇能一路攻城拔寨,那可太好了。
如果还要开仓放粮,征召大批人马,那就是好上加好。
左良玉命令自己哨骑,去给卢象升传话。
按察使卢象升接到左良玉的消息后,仔细想了想,他本想大军压过去,什么轻重骑兵。
以少胜多之所以被大记特记,无非就是特殊,大多时候战事的胜负全都是以多打少。
管你什么紫金梁精锐士卒,我一拳先打过去,看看你的分量。
现在昌平副总兵左良玉给出了策应方向,堵住了贼寇北上之路,倒是贴合了卢象升三面包围的策略。
若是他们想要西逃,只能泅渡过滏阳河,船只不够,什么战马都得留下。
想通了这里,卢象升便缓缓带兵逼**乡县。
“大队长,这波号称天雄军的行进当中,颇有章法,不像是能轻易对付的。”
听着自家小舅子的汇报,贺今朝点点头,他坐在军帐当中,指着平乡县周遭道:
“全都探查过来了吗?”
“哨骑都已经撒出去,曲周等地又调来了大批大名府的官军,咱们起义军的人已经占据了大名府各处,闹翻了天。”
高一功指着威县道:“六十里外的威县,目前还没有发现官军的迹象,官军若想从威县方向袭击我们,需要大量船只渡过漳水。”
“嗯。”贺今朝点点头:“漳水方向要仔细探查,卢象升行军如此缓慢才到了咱们军寨五里之外,浩浩荡荡,连营数里,不下几万人的规模。
前路被堵,后路各个府县也有抽调兵力进行防御,威县怎么也该出现官军才对。”
高一功只是颔首。
“你要多加学习,务必要小心行事,大胆拼杀。”贺今朝敲了敲矮案道:
“待到时机合适,我会派你独自带人往西北三边走一遭,争取带出更多的骑兵来。”
“大队长,我明白了。”
高一功有些激动,独当一面的机会,当真不容易。
贺今朝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吉珪送来的书信,山西晋西北稳中有进,各县已经开始劳作,等待夏收。
蒙古人那里好像是闹了灾荒,林丹汗再次劫掠大同府,宣大总督张宗衡率兵布防,短时间内是不会侵袭咱们的。
晋南等地汇聚了不少起义军,在分散各处,把守渡口。
陕西的兵将想要渡河怕是会难堪,兴许正在围剿陕西剩余的起义军。
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在北直隶闹上一闹,给王盟主扬名!”
高一功微微躬身便退出帐篷。
贺今朝开始给吉珪写回信,告诉他如果押送杨鹤的官军过山西,一定要把囚车给拦下,绝不能送到北京诏狱去。
三边总督杨鹤在手,有更多的文章可做。
贺今朝虽人在河北,也没有放手山西根据地的事。
况且此次只是抽调精锐士卒,大军依旧各行其是。
王自用占据了县衙,看着底下一帮神色满足的部下,拍拍手道:
“都该收收心了,我听闻数万官军,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大战一触即发,就别喝酒玩女人了。”
听着王自用的话,众人皆是轰然应下,至于真的能够做到,不知道能有几人。
“黄虎,你编练这批河北士卒如何了?”
张献忠拱手道:“好叫盟主知晓,这些人被彻底激发出了凶性,被盟主赏赐之下,可以与官军对战。”
“嗯,那就好。”
王自用大喜,让官军互相残杀极好,他没想到贺今朝竟然轻易把降卒全都献出来,归他使用。
贺老弟这人别的不说,单单是大气,就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这些人经过血战,再留下来,指定是百战老兵了。
有此等战力,至于平乡县内血流成河,死伤多少人,全都不重要。
他们当初活不下去才起义造反的心思,早就淡了许多。
不少人都在笑话贺今朝与高迎祥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