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叫人家,”霍岐川温柔地纠正,他虽然是纠正,可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宠溺。“都是古代的叫法了,人家现在叫老师,叫演员,何况幼青唱的是真的很好,奶奶很喜欢。”
“呵呵,幼青,这称呼可真是亲你呀,都不知你们俩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奶奶很喜欢,那你喜欢吗?”
女孩子冷笑着,脸上多了一些凄然的神色。
霍岐川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
“要是知道当初我退出,最后你会和这种人在一起,莫不如我再争取一下,或许真的就有结果呢。”
这种人?是哪种人?女孩子说完这句话,霍岐川下意
识的往台上看了一眼,江幼青已经换了另外的一套行头,端端正正地站在台上,因为吊眉的关系,眼角似乎看起来永远是飞扬的,嘴角看起来永远是笑的,而只有江幼清,淡淡的从台上撇过来的这一眼,霍岐川似乎与那含悲的目光相对。
也许是唱戏的缘故,江幼青看人看事永远都是双眼含悲,但永远都猜不透自己真实的心情。
她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潭深水一样,哪怕有一颗石子掉进去,也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为此,奶奶确实曾经嘲笑过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活的像八十几岁的老奶奶一样佛系。
可是不佛系能
怎么样呢?
江幼青在短暂的那一瞬间想到自己和霍岐川的婚姻是否还能如约举行的时候,蓦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事情。
能不能举行,其实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老太太最喜欢听的曲目,江幼青满心满眼里都是这首词。
都说她是戏痴,可戏痴有戏痴的好处,至少在唱戏的时候,她可以忘记外界所有的烦恼。
要是自己也有一天随风而去,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抓住自己的手呢?是已经风烛残年的霍老太太,还是目前依然躺在重症病房,人事不省的外公呢?
这样,从某一点上来说,
小姑娘说的是对的,她江幼青,果然就只是一个戏子,高攀不上他霍家的门楼,仅此而已,看来,是要为当初的任性付出代价了,原来有些人,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江幼青唱着,已经在心里下了主意,而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在一个转身,她忽然发现霍岐川和小姑娘两个人,双双不见了。
没有寻找,也没有担心,只不过在后台忙活的伙计一眼就看出来,江幼青的兴致不高,这些伙计都是霍家的人,也熟悉霍岐川和江幼青之间的关系,心里早就默认为江幼青是自己的老板娘了。
何况,江幼青不仅多才多艺,而且人好事
少,这些伙计也乐得伺候她,看到她的兴致不高,一个个也都屏气敛声,不敢在她面前说笑,生怕也戳到了她的伤心事。
“你说这江姑娘这么伤心,咱们霍总能知道不?”江幼青在里面卸妆,忽然听见身后一个人,悄声问另一个人。
“谁知道呢,你没看今天一整天都兴致不高的样子,或许是已经伤心了吧。”
“才不是呢,江姑娘平时也是这种不苟言笑的样子,她只是不习惯笑而已。”
“这世界上哪有人都不习惯笑呢?笑和哭一样,都是人的本能啊,只能说她经历了太多已经笑不出来了,咱们这位江姑娘也是一个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