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的规矩。你把那个不顶用的丫头弄进来当我的奴,让她去迎合那个蠢男人。” 于是,李柔就被她母亲下药,弄晕送进了宫。 那一天,晕着的李柔被抬到了圣泉宫。 李温到了殿里就哭道,“陛下,你可害苦我妹妹了。她自小贪玩,总是说着要去最远的天边,要寻她梦里的人。可她听我说了陛下英姿,便爱慕不已,说陛下就是她梦里的人。如今就在梦里犯了相思病。” 那时的先帝看了一眼李柔,双眸柔情。 李温在壁上狠狠拍着,就像在拍着先帝的脸,“谁说爱你你都信,你就是那么蠢。” 墙只在沉默,李温听得七月之歌越来越响。那身素简的衣从墙上走下来似的,走向了李温。 那是二十岁的李柔。李温扑了过去,她想抓住她。可那里什么都没有,李温摔了一跤。 那幻影仍然在眼,李温便怨道,“我把你留在圣泉宫,是当我的奴,替我迎合他。我要你生个儿子献给我,可你为什么非要让一切失控。” 她留下李柔的那一夜,圣泉宫里就回荡着七月之歌。 宫人们说,“李姑娘醒了,不敢迎驾,只诵七月之歌。” 李柔诵歌,告诉他,她心伤悲,被逼随贵人嫁入。她说她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先帝很失望。 李温就偷偷告诉失望的先帝,“柔儿她初见陛下,必然害怕陛下之威。私底下早已芳心暗许。她的爱是陛下,她的自由也是陛下。陛下是世间第一的男子,没有女人会不爱慕。” 那时的先帝就再也没有放开李柔。一个帝王是如此自信地相信他会得到爱。 一身华衣金未褪,李温倒在地上,望着墙,指着她看到的先帝而斥,“我说她爱你,你就非把她留下来。你要的自由和爱是什么?不就是要把得不到的女人留在身边吗?” 画壁上的先帝走向了李柔。 李温已经老去的双眼望白墙,望之久矣,就见周围起了一座合欢殿。 那是李温给李柔要的,她用艳俗的殿名告诉李柔,这是她唯一的用处。 “赐之良人,伴朕左右。”先帝给了李柔一个良人的位分,比李温低上一等。 画壁上的双影走在了一起。李温本来觉得他们很快会有一个儿子,但是先帝在合欢殿对李柔诉着他的孤独。说着他要自由,说没有人爱他。李柔便擦尽先帝的眼泪,选择待在他的身边。 先帝旁边就是李柔在弹琴。她弹的那首七月之歌。她弹了很久很久,先帝也只是在合欢殿听琴。 “我就是想让你用爱和自由给我一个儿子,可你在干什么?你可怜他什么?”李温对着李柔的幻影说着。 李柔和宫里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在可怜一个天子。 宫人常说,“他们相拥同泣,谈天说地。他们畅谈云里雾里的人生,畅谈着听也听不懂的事。” 李温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那时的她还在苦苦等待一个献祭的儿子。 直到有一天,李柔那身素简的衣装换上了一身荣华,她穿着比李温还要华美的衣服,戴着李温都戴不得的发钗。 一道圣令传遍后宫,“李良人贤淑宽厚,柔善有嘉。晋为夫人。” 李柔直接成为了夫人,宠冠后宫。 那个华服夺目的李夫人出现了,她在壁上和穿着皇袍的先帝执手相看,他们仿佛是一对夫妻。 李温的面目狰狞起来,“我只想要一个献上儿子的奴仆,而不是一个夺走我权势的贱人。你唯一的价值是你的肚子,不是你这个人!” 可那个李夫人却在说,“姐姐,我与陛下只是两情相悦罢了。” 和李柔晋封时那天一样,她说着两情相悦。 李温当时一巴掌打了她,“什么是两情相悦?你就该做我的奴,而不是犯贱夺走我的东西。” 可李温只能看着,看着先帝搂着李夫人走了,又看着李夫人的肚子隆起。 李温等到了这一天。从这一天开始,李温就要夺回她的东西了。 她灌醉了先帝,扮作了李柔。没过多久,她说自己也有了身孕。 生产当日,她买通稳婆夺下李柔的孩子。 李温告诉李柔,“你想和陛下在一起,就好好做我的奴。” 李柔为了和陛下在一起,还真的咽下苦水。她与先帝说,“妾身生下死胎,辜负陛下之盼。不敢让死胎惊扰圣恩,已叫人埋了。” 那一日天降雷火,梧桐灼之。那火光就在壁上重现。李温看到了,她恐惧了,疯狂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