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手轻抬,眉眼如丝,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他光看她,未品尝多甜,她就一触他眉心的沟壑,“怎么了?” “你杀了陈伟?” 苍婧半敛眼眸,“你怎么知道?” 萧青低头一拉束袖,没说什么。 “你不会要去杀他吧?”苍婧一字一顿问道。 萧青坐直了身,“我等不到月后,想亲自送他上路。” 苍婧猫着身子爬到他另一侧。细纱擦着他的衣,就在他手边绕在了一起,他低头移开这些缥缈之物,恍不知她从另一侧把他扑倒了,“你有点不太一样。” 朱色纱衣正如绚烂之花,盖在他身,分外扰人心乱,“我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骨子里有些什么透出来了。是不是以前我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扒开他的衣襟,一指戳着他的胸骨,像要钻到他骨里心里。 入骨三分疼,入心七分痒。 “那我把你心给你看。”萧青翻身而过,她随了一阵戏笑倒在床头。 不由她吻上,她就被他抱了个暖。往有柔情蜜意,今日似乎多了点酸苦。 她问,“怎么了?” 她不知一往情深的萧将军,为她肝胆欲碎。 “你是不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才去了陈伟。” 最坏的情况萧青想过,只是现实的歹毒比想象更坏。 “最坏的结果能是怎样?我杀了他,就来找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是我的,”她很是跋扈地抱住他,“今日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特别想娶你。”他又说了这句话。 在这俗世里,有一个俗规。成了婚,方是被世人认定,也才分得一点善意,不会叫他们分离。 但又难免强奢望。 “我知道。” 她知道就好了,即便无人成全又怎么样?世间的束缚她都已踏碎,她依然是个勇士。但不再是皇城的勇士,而是她自己的勇士,永不退缩。 他知道自己是在说大话,他还娶不了她,他就又道,“不管发生什么,我愿意与你一起,永远与你一起。你不要离开我就是。” 她道,“没有人能让我离开你。” 没有人能让她离开他。他听着这句话,肉体凡胎终成了束缚。仿佛只有超脱躯壳相见,方可道明情衷。 彼此的眼眸沾了一点湿泪,见了层缕缕的光波落在眉梢。光影交相辉映,沉沉浮浮。 同往一场沉入宁静海底的深梦。世间是陈杂的,彼梦间再不问世事,只去往云海尽头,见一片天地恩赐的霞光。 在时光缓缓中忘记天地,才觉此情难以言尽,是心中美好的梦太过久远。 后到沉睡时,她耳边多了一个吻。 她闭着眼呢喃道,“贪。” 可人就是贪那些遥不可及的。 越是世间不容的,就越是贪心。他贪的只有一份世间温暖,却是太难得到。 “我是贪,我贪我爱的人得世间眷顾。”他依然想抱抱她,不知为何,明明就在眼前,他就是很怕失去。 她微微睁了眼,半是睡意半是懒倦,转身相望于他,“那我也贪,贪你永得天幸。” 既都是贪,那她不贪岂非吃亏?他以后要去那荒漠战场,她当然要贪一份天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