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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2 / 3)

何居心?”

坐在上首的元平帝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不动如山听着底下官员你来我往,面露沉吟。

良久,他道:“邓先,你如何想?”

被点到的邓先冷汗淋淋,出列道,“回陛下,臣觉得.....房太傅说得不错。”

房润贤抚须仰头,柳太尉怒目而视。

随后邓先又道,“柳太尉说得也有道理。”

房润贤与柳太尉一同怒视而去。

邓先悄悄抬袖擦了擦汗,“常廷尉在京中掌管刑狱,对此等量刑赦免之事最为擅长,不如听听常廷尉所言。”

元平帝的目光瞥向常廷尉。

常廷尉心中叫苦不迭。

恨不能将邓先大卸八块。这分明是块烫手山芋,朝中也只有几位重臣在其中争论。

其他人敢胡言乱语,一不留神就是沦为炮灰的命。

周归鹤死前推行新政可谓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新政直指各大世家、宗室以及乡绅富贾。

他在时党羽遍地,四方之士争诣其门,寒门士子、清党一派尽归其下,势头竟隐隐要盖过几大世家,自然不怕。

新政虽难,也不是毫无进展。

现在他死了,新政搁置,党派中不知多少人为明哲保身而临阵倒戈。

世家宗室反噬清算,清党重臣谏言死的死,伤的伤,皇帝心思不定,他们这等小角色,怎敢掺和?

这是寒门、清党与世家乡绅的博弈,随时能搅起朝堂血雨腥风。

况且他虽掌管廷尉,近年来却多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周氏这样大的案子一向都是皇城司一手督察。

邓先老奸巨猾,李临璋明明在朝,他不敢拉他下水,就只把他拉出来挡刀。

李临璋身着绯红官袍站在一众年长的官员中,头也未抬神色淡淡。

常廷尉支支吾吾好长一阵,才谨慎道:“臣以为,周氏如今已难成事,给个恩典也无妨。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如何量刑......臣实在不知。”

他话说完,朝堂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主力自然是房润贤和柳太尉,二人针锋相对各抒己见,不肯退让。

元平帝抬手打断他们,终于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李临璋:“李爱卿。”

李临璋长腿一跨出列,“陛下,臣处理事务只有一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危及社稷之人,凌迟处死弃市,以儆效尤。”

其他人听言眉心一跳,连柳太尉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大言不妥。

他们大多是文官,杀气自然没有武官重,李临璋更是武官里独一份的狠绝。

此言甚毒,让他们觉得难以入耳。

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西圣太后停灵已经数月,钦天监算的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举行典议,请太后入皇陵,按祖制入皇陵后三日大赦天下,如此赦免死罪也不算逾矩。”

死者为大,准周老夫人安息下葬是彰显天子仁德,这点朝中上下没有异议。

只是对周家余下人的归置问题上起了争论。

此时朝中上下不少人想起太后最重周家,一时间心有戚戚。

若是太后还在世,周氏哪至于如此。

房润贤亦有所感,有些意外地看向李临璋。

柳太尉眉头扭起,“疏律亦有言,谋逆不赦。”

经历刚才李临璋的凌迟言论,他的语气已经平和许多,咄咄逼人的气势去了,看着和寻常文官也差不多。

李临璋并不与他争论,只挑了挑眉笑道:“柳太尉说得也是,下官只是随口一说,最后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这话倒是点醒了不少人。

他们争吵再多也没用,最后还是要看皇帝是怎么想。

皇帝才亲政的时候,底下人还是多少能看出他一些心思,自从周归鹤暴毙,皇帝是越发难懂了。

当初推行新政,是皇帝大力支持的。

周归鹤死后,谏言和告状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向元平帝的案头,反扑激烈,他的态度也出乎意料的暧昧。

元平帝坐在龙椅上,这位少年天子半垂着眼皮,咳嗽了几声,面上泛起几许红。

站在殿前的邓怀恩赶紧端了新茶汤上前。

“陛下,眼看就要午膳时候了,身体为重,不如先下朝?”

见此情景,朝臣也不好硬留,纷纷闭了嘴。

皇帝顺势下了朝,摆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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