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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2 / 3)

中。

邓怀恩望着天色,意味深长道:“你懂什么。他今日是走了一步险棋,不过这棋盘啊,有了他这一步棋,棋路便活了。”

“这宫内外,恐怕没有比他更懂陛下心事的人了。”

李临璋出身陛下最忌讳的世族,虽是庶子,也同样值得提防。

不然陛下也不会硬将他与长公主牵线,只是长公主下嫁,也不能令他们这位多疑的陛下放心。

这位李大人未曾走举荐考校入朝为官,十四岁凭着一身不怕死的胆量杀反臣、灭豪族,是皇帝手里最满意、最锋利的刀剑,一路官运亨通至皇城卫指挥使。

自入朝以来,他虽不择手段为人垢詈,表现和政绩却从未出过差错,就是亲族,他也能眼都不眨斫下其头颅。

这样一个毫无弱点、冷心冷清的人,就是做把剑,也要持剑人小心翼翼,唯恐伤了自己。

他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既做不了近臣,也当不得权臣。若是想再近一步,便需要一个弱点,陛下需要,李临璋同样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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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怀恩回了书房,少年皇帝还在处理政务。

他面上淡淡,手上拿着深赭色折子,一双眸子在跳跃的烛火下显出几分阴郁,挥毫笔墨在原先已经批过的地方再添新言。

窗外雷声轰鸣,狂风骤雨将窗牗吹开,寒风穿堂而过簌簌作响,烛火眨眼间灭了大半。

邓怀恩使人去关了窗,接过宫女手里的软乌金大氅轻披在张庆云身上,心疼道:“陛下,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歇息罢,身体要紧。这奏章已经看过一遍了,何苦再看一遍。”

张庆云将手里的笔放下晾干:“再看看有什么疏漏,已经这样晚了?”

“已丑时了,李大人也真是的,非要这时候来与您说事,就是等一晚上也不能么?”邓怀恩作埋怨状替他上了一杯新茶汤,“您如今答应李大人将那周家小娘子留下,长公主殿下恐怕明日也要来了。”

昨日张嘉元才来见过自己这个皇兄。

她道替周家娘子寻了个好去处,西疆王有一副神女图,与周娘子十分神似,不若把这罪臣之女送给西疆王做个人情。

张庆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可到底将这事考虑了。

“她来便来吧。”张庆云忽而笑说,“她要真明白,应该去找李临璋。”

邓怀恩似乎有些好奇:“周娘子真与西疆王的神女图长得这样像?若是如此,倒也是个绝色女郎,难怪李大人对她这样上心。”

皇帝的眸色明灭几许,神色淡下:“神女图,也不过如此。”

天将亮,雨初歇,院中落了一地的山茶花凋零着飘着最后一丝残香,雾漫云浮,京畿远远看去像是璇霄丹阙般带着不近人情的凉意。

周安禾醒来时,最先闻到的便是满腔安神香,袅袅萦绕。

黄花梨木雕床上挂着云锦勾线的幔帐,青锻罩下四角都悬着荷叶香囊,她刚睁开眼,旁边的婢子便发现了,惊喜道:“姑娘!姑娘您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语调,她偏头往旁边看去,见惊春满脸泪痕,一双眼睛通红肿胀瞧着她。

“您终于醒了。”

她不过说了两句话就止不住的泪意,捂着嘴痛哭起来。

周安禾想说话,却觉得喉间干涩,涨了张嘴一阵钝痛。

惊春看见,急忙擦了眼泪,在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又小心扶着周安禾起来,“您慢些,方才医工给您来瞧过,奴婢为您换了衣裳,过两日应当就好了。”

周安禾起来喝了水,才有了些力气打量这里。

八角琉璃灯、高架沉香木梳妆柜,柜上放置的香粉胭脂盒、白玉梳蓖,金簪首饰,绣罗金丝花鸟屏风,这里是她的闺房。

连那红玉香粉盒上被她摔过的痕迹与缺角都一模一样。

琉璃灯是她八岁的时候阿爹从一个外境商贾手里花高价买下的,外观晶莹通透,边上刻着瑰丽复杂的西境梵文。

夜里在其内点上烛火,有万千山水、溪流淙淙。

“这里是.....”她愣愣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兰陵周家,那时她无忧无虑,每日只用想着今日去哪里玩耍,明日又去哪里吃宴。

惊春给她喂了水,又在旁边跪下:“姑娘,这里是李府。”

“李府。”周安禾喃喃,“是了,这里是京都,不是兰陵。”

她的家早在搜查的时候就被大肆破坏、搜刮得一干二净,闺房内灯盏、香盒被砸得七零八落,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无暇。

只是看着这房内陈设,刚刚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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