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左右涌上来几位穿着皂衣的衙役,天寒地冻几盆凉水下去,剩下醉酒的几人也挂着水珠一脸茫然地醒了。 他们一醒,还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压着跪倒在地上,抬头一见是李临璋,三魂去了二魂,战战兢兢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临璋上前半蹲欲将周安禾扶起,却被她躲开,伸手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若无其事般将手收了回去。 他扫过草垛旁边放着的瓷碗,里头是一些好克化的吃食,比起狱里的寻常食物已经称得上精致,一口都未被动过。 “这些不合你口味?” 周安禾往后缩着,双手环着膝盖缩成一团,却是说:“官服很适合你。” 李临璋半蹲在地上,一双长腿微曲着,背着光的金丝勾线闪着细芒,暗红官服、腰间的玉革带无一不彰显着他如今的地位。 她向来知道他皮相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来兰陵城的第一天就引得城内女郎竞相来看。 只是从前他总穿淡雅的颜色,今日官服的颜色却是极浓烈的,浓烈得将他眉目间仅有的几分少年稚气都全然冲散。 李临璋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道:“拿份新的来。” 吴珉赶紧招呼人出去拿些吃食来,自己站远了些,守在大门口和个门神似的。 周安禾偏头:“我不吃。” “你已经几日没有用饭。”李临璋目光锁着她。 周安禾咳嗽两声,手抓着裙边,还要再说什么,一阵目眩以后一头往后栽去。 李临璋迅速揽过她的腰将她扶住,见她一张小脸白得毫无血色,手无力地往下垂着,转头看向吴珉,“让你带来的人呢?” 吴珉招呼夏御官上前,“速给周娘子瞧脉。” “指挥使,周娘子应当是几日未曾进食,加之心绪不定,这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只需好好将养几日就没事了。”夏御官朝着李临璋的方向拱了拱手,“只是这廷尉狱湿冷交加,恐怕不适合养病。” 李临璋将周安禾拦腰抱起,起身道:“既如此,就换个地方养吧。” 跪在底下本就面如金纸的刘三听言大惊,抖得愈发厉害。 刚刚他这样对她,她要是真出去了…… 他想鼓起胆气拦下,两个膝盖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其他人同样面面相觑,吴珉皱着眉头,“大人,这恐怕于理不合,陛下还未下旨处置……” 李临璋说:“今晚我会进宫一趟。” 这下无人敢拦他了,吴珉虽心中觉得不妥也只能安静退到一旁去,还不忘瞪夏御官一眼。 都是这御官胡说,弄得大人要将周娘子直接带出去。 夏御官低眉顺眼,笑了笑只当没看见。 刘三见李临璋好似忘了鞭子的事,就要带着人走了,心里暗暗松一口气。 只要这位李大人走了……后面莫约也就是打些板子的事。 不过他显然放松得太早,后面两个婢女小心地将李临璋怀里的周安禾接过去,李临璋转头三两步到这群跪着的狱卒面前,“倒是差些忘了。” 他抽出腰间长剑,刘三甚至还未来得及回神,剑光一闪只听穿透狱内的惊天惨叫,鲜血四溅,刘三捂着自己的眼睛尖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地上血淋淋地躺着两个肉团,瞪着前方。 旁边跪着的几人转头见满脸血痕,只余血窟窿叫喊着的刘三,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狱内渐渐泛起一股尿骚味,他们吓得只知磕头,腿抖得跪都跪不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刘三.....” 夏御官有些不适地转过身去,吴珉面色如常,李临璋擦着剑笑道:“吴珉,再加顿食宵。” “是。” 吴珉目送李临璋抱着人离开,转头说:“没听到指挥使的话?这些人——剁碎了喂狗。” 血顺着雨染红了大片地,血腥气混着土腥气蔓延,他微微叹息一声。 . 灵州城门外。 乌云密布,苍穹虺虺,一辆马车冒着暴雨急驶,最前方坐着的簑衣男子大喝: “还不速速让路!陈郡谢氏的马车尔等也敢拦!” 守在城门的将士面面相觑,马车并未雕花饰玉,辕衡却都是极其好的木料,黄花梨木角上挂着谢氏玉牌。 他们还犹疑着,就见一只宛若玉石雕就的手掀开半湿的帘帷,隔着大雨的声音分外清越:“陈郡谢屿,望众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