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公主第一次第一次参加朝会。臣预祝公主,旗开得胜。” “借你吉言。”萧懿龄愣了一下,笑道,“只是,旗开得胜恐怕有些难,我只求顺顺利利便好。” “殿下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身边小人太多,听信谗言,终究是会害人害己啊!” 萧懿龄闻言望去,正好看到鲁国公身着红色朝服,手持玉笏站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哧了声鼻子,重重拂袖,转过身去。 顾定安见这人如此倨傲,嫌恶地皱了皱眉,看向萧懿龄。 她并未同鲁国公争辩,而是转头对萧承禃说:“四哥,他说你是小人。” 萧承禃抬眼看向她,神色未改,萧懿龄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她更加趁热打铁地摆出真诚的样子。 萧承禃继而看向鲁国公。 这位国公爷虽说得无心,却似乎一点也不怕襄王误会,反而是拉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襄王殿下,往日少见,今日既然遇到,老臣便托大一番,要说几句了。圣上前几日还曾与老臣说起,殿下整日钻研这个木料那个钉子的,外面都议论纷纷,实在是不像话啊。” 萧承禃不为所动,挑眉道:“这话是圣上同你说的?” “是啊。” “外面都议论纷纷?” “是啊。” 萧承禃不再理鲁国公,而是转向萧懿龄道:“我觉得你可以。” 萧懿龄:? 见她露出疑惑的神色,萧承禃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道:“旗开得胜。” 萧承禃话音未落,角楼之上响起更鼓。 鼓敲五声,代表五更,天光破晓,众臣列队,按照品阶由高到低,文武分列。豫王、襄王、荣惠公主站在最前,同众人一起走进庆元门。 · 与此同时,张峤还在赶往宫城门口的路上。 今早,公主出府后不久,便有一个公主府部曲,拿着公主的信物回来,告诉他们:公主有令,命张峤、向玉楼二人前往宫城门外,等候上殿作证,指控鲁国公。 向玉楼虽本能地有所顾虑,但在信物面前,也不疑有他,命车夫套了马车,二人便启程出发。 一路上,张峤还在思考措辞,想着如何才能说服皇帝,说服各位在场的权贵大官。 “停车!” 向玉楼听见外面的喝声,探头查看。只见清晨空旷无人的街上,是整整齐齐的黑衣蒙面人,列在马车前面,令他们无法再前行半分。 “不知诸位壮士,这是何意?”向玉楼身边,此刻只有一个张峤,和手无寸铁的一个车夫。 他这才忽然明白过来,潜意识中那一直搅扰他的隐隐的不安感,是从何而来。 今日,萧懿龄前去朝会时,是带着韩彬一起走的。她身边有文杏、赵云袖两个贴身侍女,还有两个平日也时常跟在身边,眼熟的二等侍女和两个内侍。萧懿龄向来谨慎,传个口信的事,又哪里轮得到一个普通部曲呢? 如今被这样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包围,不知如何才能脱身了。 张峤虽会几下军中的拳脚功夫,但他此时腿伤未愈,恐怕难以应对,自己更是毫无抵抗之力,更别提他们三人对上的,是对面的二三十人了。 “我家主人,想请二位过府一叙。”领头的黑衣人开口,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傲慢与威胁。 “不知尊主人是哪位贵人?” “嘶,费什么话!去了就知道了!” 黑衣人说着,便指挥手下上前,一拳将车夫打倒在地,并夺过了缰绳。 向玉楼心知,什么“过府一叙”,只怕去了便再也出不来了,是以即使手无寸铁、不通拳脚,也在黑衣人爬上马车时,借高度之利,将黑衣人或推或蹬下去。 那些黑衣人只是要将二人带回,没有命令,他们不敢伤人,却也一时没有办法带人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众人忽闻阵阵悠扬的响铃之声,如天外来客,误入人间。紧接着的,是动物蹄子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和一阵清雅悠远的香气。 黑衣人和向玉楼一同朝来者的方向看去。 只见从街旁的一个小巷子里,缓缓走出一个男子,和一头骆驼。 男子看面容像是异族,身着胡服,牵着骆驼,而骆驼上,则坐着一位汉人少女。 少女身着赭色胡服,衬得人肌肤胜雪。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满是悠闲的神色,似乎对面前剑拔弩张的情势无知无觉。 少女骑着骆驼,坐在两个驼峰之间,慢慢向人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