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细咽了口水,这才知道她家小姐当真了,心里不好的预感丛生,弱弱道:“可是,小姐我也不会做饭啊......” 这回换花朝震惊了,惊了半天才道:“你,你好歹也是个丫鬟,怎么能不会做饭呢?” 素细挺直腰板道:“我虽然是丫鬟,可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呀,在丫鬟这一行当里,我也算得上娇生惯养的,跟着小姐,我何时做过粗活来着?” 花家下人众多,分工严明,花朝仔细想了想,还真是,素细从小跟着她,除了斟茶倒水,铺床叠被,还真没做过粗重活...... 花朝顿时垮了脸:“那怎么办?” 她还指望今晚一顿饭,让沈宸答应她的要求来着。 素细眼波一转,挑眉道:“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小姐等着!” 所以,素细花重金,请来了两个厨娘,在厨房手把手教花朝。 厨娘乐呵呵:“那位公子真是好福气,有小姐这样真心相待。” 另一厨娘道:“诶,这所谓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小姐这招高!” 这话把花朝说得害羞地红了脸,手里的白菜一顿乱掰,心中小鹿乱撞,合不拢嘴地去拿锅铲,嚯地一声尖叫,就烫了手...... 几人手忙脚乱,厨房顿时乱成了一团。 忙进忙出一下午,终于在太阳下山前,花朝历尽千辛万苦,完成了三菜一汤。 成色......尚可。 两位厨娘像是历经劫难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这菜色已然要求不高,喜滋滋拿着尾款,说两句祝福的吉祥话就告辞了。 花朝也支走了素细,独自坐在桌边,撑着小脸,看着自己第一次的杰作,越看越满意,沈宸看着她为他做的,应该会很痛快答应她等过了七夕再走吧! 她满足地叹息一声,偏头看向院中,门开着,院中只有一盏灯笼高挂着,照着一点明,静悄悄的。 好在夏夜虫鸣热闹,花朝还不觉得冷清。 暮色沉了下来,院中的灯笼笼罩处范围越来越小,花朝撑着小脸,一开始上扬的嘴角已经挂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菜色热气殆尽。 她起身走到门口,失落地倚着门,看着依旧静悄悄的院中...... 周锦儿家的豆腐馆生意最好的就是早市,所以天蒙蒙亮时,她就打扮妥当,做着开门准备了。 门忽然被胡乱拍响,周锦儿吓得一惊,急忙去开了门,门外竟是花朝,一脸焦急。 “沈宸有没有来过?”花朝劈头就问。 周锦儿因着沈宸的拒绝,心下还有些不悦:“沈公子怎么会来我这?” 花朝面色一滞,垂下眼帘转身就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背影,周锦儿心里一揪,还是跑上去拦住了她:“沈公子怎么了?” 花朝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我等了他一夜,他都没有回来,我已经去书院找过了,书院的管事说他昨日根本没有去书院......” 沈宸虽然已经决绝地拒绝了周锦儿,可周锦儿也不希望他出事,安抚道:“沈公子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担心,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一天下来,花朝像是被掏空了,脚步是虚浮的,又是一个傍晚,她筋疲力尽地走在长街,杭州不像京都,基本没什么夜市,只有零星的一点叫卖。 她猛地一惊,前天晚上她要求沈宸过了七夕再走,他也说他的事有些棘手,难不成是不想答应她,所以不辞而别了? 花朝心里打起鼓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气得狠狠跺脚:“你若真有急事,我还能强留你不成!这样不辞而别分明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还说什么要带我走,都是骗人的!” 她气得狠了,眼睛也开始发胀发酸,再也不想找了,转身就往莫愁巷去,回了自己的小院,一股脑扑在床上,就想歇着了! 可她又哪里睡得着呢,一肚子的火手里的团扇怎么扇也无济于事,只能抱着冰鉴纳凉,看着窗外的明月,顿时睡意全无,发起呆来。 夜深了,连虫鸣声都小了,这样的安静,让花朝心中愈发凄怆起来。 原来舍弃一个喜欢的人是这样简单而决绝的一件事啊。 花朝鼻尖一酸,皱了皱,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说过喜欢她的话,也许要带她走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所以,她和钟苏晚的这场赌局,她输了。 莫名的,她想起六岁那年,她很喜欢的曹家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