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往李仲言身边一推,又对鱼子岑道:“月姬近日新作了曲,郎君一定要好好品鉴品鉴。如果要改进的,可千万不吝指点呐!” “行啊!”鱼子岑懒散地靠着软榻,瞅了一眼样貌娇艳的小胡姬,道:“檀娘,你看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好啦!这么水灵的小胡姬,哪里抢来的?” 檀娘咯咯一笑:“郎君哪里的话!幼灵可是奴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训练足足了三年呢!等月姬唱完,各位郎君只管叫幼灵跳上一曲助助兴。” 鱼子岑偷偷瞥见李仲言面露不快,便对檀娘道:“行!你先去忙吧!” 本来,檀娘拿不准李仲言对幼灵是否喜爱,但看得出他对她至少感兴趣,所以大胆将幼灵安排进来侍候。可现在一看,李仲言又似乎不大中意幼灵,檀娘心中忐忑不安。 但转念一想,幼灵机警,想着再不济也不会得罪了贵人。如此一想,檀娘便退了出去。 幼灵挨着李仲言坐下就只管布菜斟酒,一句废话也没有,倒有些出人意料的乖巧。 鱼子岑饮了一口灵溪酒,装作不经意地问:“仲言兄,你这次回来,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李仲言笑道:“怎么?我的东西你也惦记?” “我是不惦记……”鱼子岑贱兮兮地看了一眼白宝炔,道:“只是你变着法儿地往别人家里送,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两人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都能听清,便都朝李仲言投去好奇的目光。 数日前,李仲言押送宝物回长安。 入宫面圣后,李仲言亲自往白府送了十车财物,并登门拜访。 因白府主人白君南不在家中,白老夫人身体不适,主家娘子乔阙与嫡子白宝炔出面接待。 李仲言在白府,只强调对云淡风轻的白君南很是仰慕,夸赞乔阙治家有方,将一众子女教养得很出众,所以才来拜访。只是,他临行时明说,那送来的珍宝,请乔阙代为分发给府内一众子女,聊表心意。 乔阙推脱不了,勉为其难收下十车财物,立即封存在库,不敢妄动。 次日,城中便有传言,李仲言上白府求亲,只等白君南回府才能定夺。 此刻,孙成元瞧着李仲言与白宝炔并不相识的样子,实在好奇前几日的传言。此事怪在,白府与徐王府,似乎没有往来,更没听说有私交。李仲言这一诡异举动,实在叫人好奇。 李叔杞旁的不知,只知道李仲言此举,搅得家中鸡飞狗跳,连他都好几日不敢回去,生怕被阿娘当做箭靶误伤。所以他一半好奇、一半无奈,趁机问道:“二哥哥,你前段时日也不在长安,是怎么识得宝炔兄家的姐姐妹妹的?” 李仲言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芍药雕花银盏,若有若无地观瞧白宝炔的反应,没回答三弟,而是问道:“不知宝炔家中,有几个姐姐妹妹?” 李仲言这么一问,吊足众人胃口。 他那么大张旗鼓地向白府释放殷勤善意,可到头来连对方家中人口都不了解?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 白宝炔想了想,诚实作答:“我家中有两位姐姐,三位妹妹。” 白宝炔是正室嫡妻乔阙所出,排行第三。他上边有两位姐姐,大姐姐白羽怜是已故二姨娘所出,二姐姐白羽若是嫡女;他下面还有三位妹妹,四妹妹就是远在洛阳城郊的白禾安,五妹妹白羽娇、六妹妹白羽灵都是四姨娘所出。从几人名字就能看出,白禾安与众不同。白宝炔好奇过,也探究过,只是白府內惟口径一致,对白禾安三缄其口,他也不敢刨根问底,对白禾安知之甚少。 鱼子岑疑惑一声,脱口便道:“听我家妹妹昭榕说起过,宝玦你家不是只有两位姐姐,两位妹妹吗?什么时候,你家又多了一个妹妹?” 鱼子岑的妹妹鱼昭榕,与白宝炔的二姐白羽若是闺中密友。俩人聚在一起,时常谈论家中琐事,鱼子岑这么八卦,久而久之自然有所留意。 白宝炔答:“家中还有一位妹妹,自幼养在洛阳,鱼兄不知道也不奇怪。” “好好地妹妹,为什么养在外头?”鱼子岑问出口便后悔了。家家都有秘辛,这样明目张胆的打探,实在不妥。 白宝炔并未觉得冒犯,坦诚相告:“其中缘由,家中长辈从不提及,我们小辈也就不敢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