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怪茉儿,仗着在悠云阁中的资历托大,多次带头不尊晴蓝姐姐管束。茉儿知错了!” 瞧俩人似乎冰释前嫌,白禾安暗自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往后我贴身的差事,茉儿全权负责。至于院内来往、采买、银钱和人丁的事务,继续由晴蓝负责。茉儿你要记住,晴蓝能做管事,必然有过人之处,若在差事上有什么需要或拿不定主意的,要与晴蓝多商量。” 茉儿与晴蓝都得到肯定,烦忧一扫而光,脸上终于浮现出些笑意。 白禾安总觉得人心是很复杂的, ………… 晌午过后,听雪斋来报,说白君南想要见白禾安。 白禾安想起瑰意商栈的事情还未了结,欣然答应。 得知白禾安要来,白君南大张旗鼓地梳洗打扮,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刚进听雪斋,白禾安便闻到浓重的药味,便问茉儿:“这两日,侯爷可有好好喝药?” 茉儿答:“侯爷胃口欠佳,就用了一些蒓菜鸡汤羹,药也只勉强喝小半碗。” 说话间,白禾安推开虚掩的门,看到白君南,便用温和平淡的语气说道:“侯爷安好。” 原本满面笑容的白君南听到“侯爷”二字,面色瞬时黯淡下去,笑容僵在脸上。明明前几日,女儿还唤自己“阿耶”的,不只是何缘故,今日改了称呼? 他紧紧盯着多年未见的女儿,忍不住上下打量。见白禾安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被线条柔和的鹅蛋脸取代,五官越发立体,长相与印象中的奶娃娃依旧神似,特别那双眼眸,清亮有神,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白君南看着女儿越发喜爱,招招手,“禾安,来阿耶这里坐。” 随侍在侧的林九下意识捂着伤口,便要起身去取软榻,被白禾安制止住:“您有伤在身,不要乱动,免得扯到伤口。” 说着,茉儿已经取来一个蒲团,放在白君南软榻前,让白禾安坐下。 白禾安用责怪的语气说道:“看来是我们听雪斋的人不够尽心尽力,才劳烦侯爷的人带着伤也要亲力亲为,实在叫禾安觉得过意不去。这样吧,我回禀阿婆,换几个得力些的人过来。” 白禾安一副东道主的样子,话虽挑不出错,但听着实在见外。 林九看白君南伤心感怀的模样,忙道:“不用,不用。霁月山庄的侍从们尽职尽责,宽和有礼,可见郎君与娘子教导有方。怪小人多事,挂念着我家郎君的伤势,能动了便过来侯着了。” 林九悄悄看了一眼主人,又道:“前日,多亏小娘子出言相救,小人不胜感激。若郎君有差池,林九难辞其咎。” 白禾安表面上淡然,实则见了白君南,还是有些紧张。 白君南虽在病中,但举手投足温文尔雅。 他那双眼睛依旧清澈,不像是年逾半百之人会流露出的目光,纯澈得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年。 也难怪,有这皮相,柳柔儿情根深种也不奇怪了。 他此时面色蜡黄,瞧着精神欠佳,让白禾安有了恻隐之心。 她问道:“不知侯爷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尽力安排。您一定要多吃些东西,才能尽快痊愈。” 闻言,白君南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思索一番,眸光又淡了下去:“如果禾安你能每日来走动走动,多陪陪阿耶。就像现在,你来了阿耶高兴,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白禾安哑然失笑,说起来他始终是父亲。这些年,他年年来访,也算是有诚意。当做病前尽孝吧! 如此一想,白禾安也就答应了:“侯爷不觉得打扰的话,那禾安每日晌午过后来吧。我前些日子新学了曲子,正好明日过来给您解解闷吧。” 白君南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好啊!我家禾安真的是长大了!” 说着,白君南觉得亏欠女儿,伤感起来:“你小时候啊,最喜欢黏着阿耶。还记得阿耶教你识字写字吗?当时你还小小的一个,坐在阿耶怀里……” 白君南陷入回忆中,被白禾安无情拉出来:“那时我还小,自然不记得了。禾安只知,是阿翁阿婆悉心教养,禾安才能安然无恙坐在您面前。” 白君南闻言,羞愧难当,叹息:“是阿耶无用。” “先不说这些了。”白禾安不愿意听那些前程往事,便用轻松的口吻问:“您两日未归,想必草庐的人着急了吧?” 白君南茫然地看向林九。 林九答:“小人醒来之后,便传信出去了,让草庐的人一切照常,不许向长安传递相关消息。” 白禾安点点头,想到来意,打算以诚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