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追来此处,她猜测一定是薛氏出尔反尔,要把他们抓走问罪,所以心中生气,不愿意回话。 白禾安表情冷峻,开口打断绿竹的胡思乱想:“不用怀疑,我阿婆是真心实意要放了你。我今日来,是想落实一个小小的猜测。” 话音刚落,一前一后的急促脚步声靠近,锦葵警觉,把守在门侧,伺机而动。 只见两道身影从窗户走过,在门前停驻。 须臾,白禾安觉得不对劲,来人既不问话,也不直接推门而入,便示意锦葵主动出击,开门直接捉拿。 待锦葵身动,白禾安推开绿竹,同时起身…… 霎时间,屋门大开,在前的锦衣男子怒目圆睁,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锦葵抓住衣领扔进屋内。在后的中年护丁则刚要逃跑,脖颈处便贴上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敢动一步,我便成全了你。” 多亏了锦葵声音冷得渗人,那中年护丁被唬住,被锦葵乘势一掌打晕。 就在锦葵处理那人时,白禾安早拔出腰间悬挂的短刀制住锦衣男子。 白禾安只是冷哼一声,故意稍微抖了抖手,刀锋便划破男子脖子处的皮肤,吓得男子立刻将刚张开的嘴闭住。 一旁的绿竹吓得大气不敢出,看白禾安的架势,是要动真格了。 锦葵快速收拾了残局,将护丁拖进屋内,关闭房门。 “你是店主?” 白禾安问了一句,那男子点头如捣蒜。 “我是霁月山庄的小娘子。”白禾安挑明身份,说明来意:“你们不过是为人传递个消息,犯不着丢了性命。实话说吧,你们的主人,是白侯府的谁?” 安静片刻,白禾安不耐烦的将刀又贴近皮肤些,吓得店主连忙道:“是侯爷。平南侯指使小人的。” 店主留着个山羊胡,脸上微表情是掩饰不住的精明市侩。 白禾安将刀移开,看了一锦葵一眼,又道:“看来你是个不老实的……” 锦葵在廊道上拾了一条麻绳,学着白禾安的手法,将店主也捆了。她迟疑了一下,才掏出自己的手帕,嫌弃地塞着那男子的口。 “你难道不知,平南侯在山庄附近有座小院?那小院少说有十几名护丁,多的是人能传递消息回白府,还多此一举用你们?” 白禾安说着,上前扯掉绿竹嘴里塞着的丝绢,道:“你来说,如实回答。敢说一句谎话,你阿耶就少一分活的机会。” 绿竹眼中流露出倔强的神情,看样子是要赌一把。她在悠云阁侍候三年,总觉得白禾安与一般的贵族小娘子不同,似乎更开明些,应该不会真要了人性命。 白禾安吩咐锦葵:“用剑刺着他的心口,若绿竹说不出我想听的,便剑入一寸。” “是!”锦葵动作迅速,直接一剑刺向那店主,剑锋已经挑破了他的衣裳,故意划破了皮肤,引得鲜血直流,在衣裳上快速晕开。 外边甚嚣尘上的嘈杂声依旧,白禾安给她的知道时间不多。 她半眯着眼,看向绿竹,阴恻恻道:“只要剑入两寸,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考虑清楚回话。” 绿竹抑制不住地发抖,那男子则直冒冷汗,似乎都被眼前这两个冷若冰霜的“夜叉”震慑住。 “只要你说实话,我会遵从阿婆的好意放你们一马。”白禾安不忙着问话,而是先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不仅既往不咎,我还能帮你们善后。想要脱身,我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绿竹若有所思,声音细弱蚊虫,“我原是安西都护豢养的家奴,三年前公主派遣我来山庄……但我只是传递些消息,并未伤害到小娘子啊!” 锦葵装作冷眼旁观的样子,但闻言心中犯起了嘀咕:安西都护府?那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高昌吗?还牵扯了什么公主?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白禾安点点头,又道:“山庄内可还有同伙?” 绿竹惊诧地看着白禾安,愣愣道:“小娘子,你不好奇安西都护府安□□在山庄的用意吗?” “白侯爷的正妻,齐氏——正是齐都护与公主的长女。” 白禾安言简意赅,又补充:“有我在,这件事就会变成家事。当然,前提是你们要配合,否则我没了耐心,将事情闹大,苦了的,只有你们这些在下面跑腿做事的人。” 此话一出,原本混混沌沌的父女二人恍然大悟。 公主是什么人,若稍有不快,自然有爪牙愿意代为清理门户,捏死他们如蝼蚁般轻松。 他们只盼白禾安真能出面处置此事,如她所言,变成白家家事。 二人遂将隐藏在山庄的其余两人合盘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