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沿着河道分布,河边稀稀拉拉分布着一些大树,太阳没那么烈时,男人们会在河边洗衣服。 每到这个时候,河边就会听见洗衣锤捶打的声音,和家长里短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李半夏带着全家的衣服来到河边,和村人一起捶打起来。 他带的衣服不少,三个孩子比较调皮,双胞胎正是好动的年纪,小小也不懂脏不脏,动不动就倒下,拿起东西就往嘴里塞,弄得衣服脏兮兮。 身边的人洗好后逐渐离开,李半夏把最后一件衣服洗干净,站起身来。抬头看见卫央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散步,看她走路的方向,很快就会来到他这边。 她也看见了他,冲他一点头。 李半夏不好与女子随便搭话,他微笑着回了一下,赶忙把衣服放在木盆里,端起来走了。 后面的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在原地好久。 清晨的温度凉爽适宜,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李半夏把水桶拿上,去河边提水。 村人提水处有一个光滑的大石板,有人打过水后就会变得滑滑的。他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把两个桶都装满。 平时他提水都会拿一个桶,太重了提不动。今天为了省事,拿了两个。 提起来后走两步就得放下,根本提不起来。 他有些懊恼,正在犹豫要不要先拎一个回去,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要帮忙吗?”依旧清冷的声音。 是卫央要帮他!李半夏立刻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有伤在身。”两人不太熟悉,况且她还受了伤,总归是不太好。 他以为拒绝后那人就会离开,结果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夺走了他的两只水桶。 看她轻轻松松的样子,李半夏停住了阻拦的动作。 “哪个你家是?”他小步跟着她,正要劝说她小心身体,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李半夏差点撞到她后背,赶紧往旁边退了下,他指了指自家大门:“就是外面有两个花丛的!” 那人点点头,快步朝他家走去。他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这人也不和他交流,到了门口,放下水桶就走了。 李半夏望着她的背影喊了声谢谢,她没说话,也没回头。 这人很少与人交流,有人打招呼,也是点个头。 看她那轻松提水的样子,伤可能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这做饭的活还能持续多久。 李半夏止住思绪,抬着水桶进了门,无论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 清晨的阳光照在秧苗上,浸染上一层淡黄色,微风刮过,又泛起一阵淡绿的波浪,黄绿交互,夹杂着一丝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直叫人心旷神怡。 村里田间劳作的农妇早已带上斗笠,偶尔抬头间,目光扫见田埂边散步的女人,便打了声招呼:“散步呐,卫央!” “嗯。” “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吧。” “差不多了。” 闲聊几句,二人分別。 农妇摇了摇头,嘴里还嘟囔着:“不好好休息,净往出跑,真奇怪,这花和草不是到处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卫央沿着田埂,一路向宅子看过来,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一簇一簇,开的绚丽,在农妇眼中普通的花草,于她却是好看的风景,就连空气都泛着舒适的味道。 门口的大树下放着一张躺椅。卫央想要去休息一下,在门口碰见路过的村长夫郎,想起心中的盘算,便问道:“王叔,村长在家吗?” 村长夫郎满脸笑意:“在家在家,有事你就来。” 卫央垂下眼眸,这村长夫郎是个热心肠,自她在这村里住下后,总是来嘘寒问暖,去镇上帮她买日常所需物品,一来二去都快把她身世来历翻个底朝天了。 每次都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以前她不懂别人说的“姨母笑”是什么,这回也见识到了。 吃过午饭,卫央去了村长家。 “你想要办户籍和路引?”村长知道她来意以后,面上有些为难。 当朝对户籍管理特别严格,人口流动都需要文书证明。灾祸时期没有身份证明便是流民,和平时期会被当作流窜犯,由官府统一处理,或发配或贩卖,下场都不怎么好。 卫央衣着和口音很怪,身上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只是说无意中来到此处,碰巧帮了村里一个大忙,救了李小山一命,却不想养好了伤,便想留在此处。 这期间卫央对她的来处讳莫如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