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眼,忽而蹙眉捂上肚子,痛苦地道:“哎呦哎呦呦,好姐姐,我还得往田里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别动...” 她说着,跑得很快,盼儿一句 “小心野狼”尚未开口,她就没了影子。 不过也正好,趁着这功夫,盼儿赶紧四下张望,想赶在邦宁回来之前,找一下白邦彦的尸体。 没看几眼,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太监似的声音:“这山头有狼,小娘子不知道吗?” 声音尖细,乍一听分不出男女,像是个男人掐着嗓子在讲话,盼儿应声回头,是个四五十岁的瘦小男子,周身穿得怪异,像是拿旧朝蟒袍改的,腰间挎刀,左手拿着一只烟杆,右手摸着自己尚未减去的麻花小辫。 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言盼儿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盼儿这话问的还不准确,不该是单个的你,而该是你们。只见老太监身后蹿出三五大汉,初春的冷风里依旧赤膊,像是满身的燥气无处散发。 “你不认识我,而我可认识你呢,言小娘子?”老太监说着,摆动一下烟杆,大汉得令,上来就左右捆住了盼儿,叫她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救命!!”盼儿惊得大喊救命,却一时不知道该喊谁来救她,姥爷和白邦彦死了,娘亲不见了,盛武杰不会管她死活,究竟该叫谁呢... 一时情急,她吐口而出:“邦宁!” 白家小妹细胳膊细腿,还没她壮,喊过来只能一起被绑,她话一出口就又后悔了,忙加上:“快跑!别回来!快...” 大汉没有让盼儿喊完嘴里的话,一掌下去,盼儿的意识便暗下了。 *** 当她的意识再度亮起,她正躺在一堆柴木上面,手脚皆被捆住,腰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窗外天色已暗。 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一睁眼就犯冲,没一件好事?她心里气愤,朝四周张望,只见自己是被困在了一间柴房里头,于是大声喝道:“喂,有人吗,为何绑我?我出身北岭吉庄,穷得很,没有钱的,你们绑我没用!” 无人应答,盼儿竖起耳朵,只听得见门外远处有人喧哗,似乎是在玩牌九,并没有人在意她的呼喊。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瘦小的姑娘,借着门外火光,盼儿才看清眼前的人便是白邦宁。 “邦宁...”盼儿念着她的名字,终于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浑身发怵。 “盼儿姐姐。”白邦宁一步步朝盼儿靠近,脸色阴郁,与方才田间的姑娘判若两人。 她接着朝盼儿说:“盼儿姐姐,我本该叫你一声大嫂,可没想到,你竟然害死了我大哥?” 她竟然都知道了? 手脚都被捆住,盼儿眼下是白邦宁的板上鱼肉,可盼儿不想死,即刻狡辩起来:“白邦彦他是被那死姓盛的给......” 白邦宁显然不想听盼儿解释,兀自打断了盼儿,说起故事来:“哥哥从十岁开始,就跟着爹出门问诊,本该和村口的周家郎中每周轮班,白家出三天的诊,周家出四天。到了哥哥十三岁那一年,他开始天天出诊,吉庄没有人看病,他就去瓦儿村,张头村,时间久了,他被人嫌弃,试想,谁愿意没事看见个郎中在家门口晃悠,就跟天天盼着人生病似的,多晦气啊。村口周家人也上门来找他理论,怎么祖祖辈辈的规矩到他白邦彦这里,说翻脸就翻脸了? 而哥哥没有理他们,别人嫌他看病不吉利,他就自己研制保养的方子,跑去沈城里,蹲在过寿的大户人家门口,将养生方子当成寿礼献给人家,也卖些调理的药贴给那些张牙舞爪的富太太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干就是十一年,你现如今到沈城里打听‘乡下那个跑单帮的白邦彦’,几乎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当时家里人不明白,我们老白家,怎么说祖上也是出过秀才的读书人,他身为大哥,怎么能放着好好的郎中不做,非自贬成了个生意人的样子。” 白邦宁尚未说完,盼儿已然听明白了她话中意思,不知不觉里,眼泪沾湿了发梢。 白邦宁接着道:“直到他去年跟你定亲,有一晚上高兴的时候说漏了嘴,说自己就是七岁那一年认识你,从此心里非你不可,他说你长了个嫦娥模样,只有城里头馥韵香阁的头等胭脂才能配得上你,别的都不行。 可一盒胭脂,抵他三个月问诊所得,他得豁出去赚钱,不然这辈子都只有远远看你的份。他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了你,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偶尔回来,也是醉醺醺的模样,跟死了没有区别,你说这算不算是被你害死了!” 可怜白家大哥,死得这样惨,天色已暗,他做了鬼的第一个夜晚尚不能回家安息,盼儿心里堵得难受,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