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枫和紫璇又赶了两天路,已到了苏州。想到白长春为人孤僻,便下了马车,一路按地图所示找到了“忆仙谷”。叶尘枫想到“凝霜剑”太招人注意,便用青布将其包上。 黄昏时分。残阳西下,晚霞绚烂,映亮了两人走入山谷的身影。 通过一个绿树遮蔽,正好够马车经过的隐蔽谷口,叶尘枫看看地图,掩饰不了内心的欣喜。“到了!” 两人抬起头,不觉眼前一亮。一进此处,如见桃源,外面炎热酷暑,谷中却清凉宜人。进谷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草地的尽头便应是白长春的住处。 一道雪白的瀑布从山间飞泻下来,溅起点点水星,潺潺而下,汇成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一轮古朴的水车在溪上轻轻打转,其上凉亭玲珑精巧,其后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屋前围着的竹篱笆外,一片灿烂金黄的菊花。如今仲夏时节,照理秋菊不会开放,料想是谷中夏凉,菊花自夏至秋均盛放。另有一棵琼枝梅树,只有盘旋虬枝,不知是何颜色的梅花。这一切都是那般安详静谧,烟雾氤氲之中,让人神清气爽。 但最美的景致,却是倚坐在水车旁的那位姑娘。相隔甚远,看不清容貌,但见她一袭凝脂白玉雪裙,衣袂飘然,柔发轻拂,在绚丽晚霞的映衬下,更显清美动人。 紫璇已被眼前景致深深吸引,感叹道:“这儿就是‘忆仙谷’吗?真是太美了!” “是啊!太美了!”叶尘枫早已陶醉其中,深深凝望着那位姑娘,忘情地道:“师妹,我曾听你念过一首词,不就是说的这儿吗?” 紫璇一怔。“哪首词?”她素知他不喜诗词,心中颇感诧异。 叶尘枫遥望着那姑娘美丽的身影,吟道:“‘霁色冷光相射,缪屿荻花……映香影,掩映竹篱茅舍。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西下。’” 这是宋人张昪的《离亭燕》。他一向不爱这些,只是听紫璇念过,随意记得一些,是以记成这样似是而非,残缺不全。 “好词!”叶尘枫刚刚吟完,便飘来一声赞叹。 两人对视一眼,好生惊愕。他俩与那姑娘相距颇远,如此这般轻声感叹,居然被她听见,若非有惊人内力,是决计听不清的。 只见那姑娘盈盈起身,向他们款款走来,柔声道:“好一句‘缪屿荻花映香影……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西下。’。” 紫璇听得她将叶尘枫篡改的部分特地念出来,不由心中暗笑。 见她袅娜窈窕的身影笼着晚霞的余辉,翩然而来,如仙子下凡一般。叶尘枫忽然之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醉。 正诧异间,她已到眼前。通常少女之美,常人见之,赞叹不已。而她的美,却是让人为之眩目,哪有说话之力?叶尘枫向能自抑,也忍不住怦然心跳,连紫璇也不禁惊呆了!这一见到她的绝世容光,一见到她盈盈含笑的眼眸,他俩顿感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美若天仙,柔情似水”这八字,叶尘枫更觉在哪里见过,顿生亲近之感。紫璇自己本已是难得的美丽,可与她相较,却大为不及。她不由得对这女子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和羡慕。 这姑娘对他俩的失态毫不介意,嫣然笑道:“公子好才学!” 她本清如芙蓉,这一露出微笑,顿添几分明艳粲然,更是让人迷醉。 紫璇不禁想起苏轼的一句诗:“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这诗句是赞海棠之美远胜桃李,而在她这盈盈浅笑下,连这“忆仙谷”的美景也顿显失色。 听她柔声称赞自己,叶尘枫的心又一阵悸跳,觉得这样直视人家很不妥,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澹然笑道:“姑娘过奖了!”微一迟疑,压抑不了内心的迫切,终于问道:“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这姑娘又是嫣然一笑。“我姓白,小名寒霜!” “寒霜?”紫璇忍不住赞叹道:“寒霜!好美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不!是名如其人!寒霜,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你!”她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样说虽然难免失礼,却也道出了叶尘枫的心声。 寒霜浅浅一笑,毫不窘迫。“姑娘真会说笑!姑娘这么美,我呀,实在想不出什么名儿能配得上姑娘!” 见她笑语嫣然,叶尘枫一颗心悸动不已,一振恍惚的神志,抱拳道:“寒霜姑娘,在下叶尘枫,这位是敝师妹紫璇。请问令尊是否‘妙手神医’白前辈?” “是啊!”寒霜浅笑道,“原来姑娘叫紫璇!这名儿果然很美,不过依我看,是人胜其名!叶公子,令师妹为毒镖所伤,须得早些医治。” 见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势,紫璇心中一惊,与他对视一眼。 “原来寒霜姑娘精通医道。”叶尘枫心中对她更加欣赏,抱拳道,“在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