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成祖夺位的当年,在河南开封城南,也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座荒芜已久的深山,在一场雨后变得郁郁葱葱,百姓奔走相告。几个胆大之人上山查看,下山后却神志不清,有的变得痴痴呆呆,有的则疯疯癫癫。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山。 这山上幽远静僻,林木葱郁,溪涧清泉,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荡起一串深远的回声。一袭洁白的雪缎飞泻直下,飞珠溅玉。瀑布旁遍布青苔的岩石上,坐着一名少女。一抹翠微水绿色衫子,随山风轻轻飘拂,在蓝天白云、幽幽青山的映衬下,犹如空灵裴绿的翡翠。 那时的紫璇,刚满十八岁。烟眉似月,明眸流盼,少了三分忧郁柔弱,多了七分明艳花娇,流露出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她手中摆弄着一束金黄色野花,一对灵活的眼睛却四处张望,樱唇微叹,双腿轻晃,神色间显有无聊之态。 “师妹!师妹!”这时,传来一阵呼唤声。 她顿时一喜,在青石上站了起来,朝那边招手叫道:“师兄!我在这儿!师兄!” 他闻声向瀑布边走来,正是他师兄叶尘枫。他二十来岁,一身浅云淡青色衣衫,手持佩剑,五官端正,眉目清朗,看上去英姿焕发,透着一股侠士的英冷,可表情微淡,又含文人的温文洒脱。唤道:“师妹,你怎么又偷偷出来了?师父让我叫你回去!” 紫璇神色一黯,撇嘴道:“又叫我回去!回去有什么好玩的?你又只知道练剑,不肯多陪我玩一会儿!闷死我了!” 见她发嗔撒娇,叶尘枫也不恼,含笑道:“你这话对我说没用。再不回去,师父可要罚我们了。” 紫璇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粲然笑道:“回去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那件事!” “又让我带你下山?”叶尘枫决然答道,“不行!师父说过,不让我们下‘炆萱山’。” “我们可以偷偷下山啦!不让师父知道,不就行了吗?”紫璇做出愁眉之态,恳求道,“师兄,我都求了你这么久了,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想下去走走!你看,我们在这‘炆萱山’上已经住了十多年,我都快憋疯了!” “不行!我可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叶尘枫摇头叹道,“你快下来吧,师父都等急了!” 紫璇灵动的眸子滴溜溜一转,随即一脸迷茫之色。“不行,我闷死了!哎呀,怎么头都闷昏了?师兄,你看,你不答应我,我就头晕了……哎哟!不行了,我站不稳了,我……我要掉下去了!”果然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就快被山风吹倒。 叶尘枫知道她素爱玩闹,叹道:“好了好了,别玩了。快回去吧!” “不!不是啊!是真的!我在这里关了这么久,真的闷得头昏了……哎呀!”她话音未落,果然就直坠了下去。 她这一掉下去虽无性命危险,但会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他陡然一惊,连忙飞身而起,一把揽住她腰,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挣开他的怀抱,却拉住他衣袖,恳求道:“师兄,你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行了!再不下山走走,我真会昏倒的!” 叶尘枫无奈地瞧着她,叹了一口气,笑道:“为了下山,你真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好了,看在你一片苦心上,我就答应你,试试看能不能下山一趟。” “真的?”她眸子随即一亮,见他又点点头,粲然一笑,欢喜得一把搂住他头颈,叫道:“太好了!师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冷如云微笑道:“紫璇,没想到你以前这么淘气。” 紫璇浅浅一笑,一脸温柔,已没有了以往的明丽粲然。) 见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叶尘枫笑着拍拍她肩,道:“好了,别兴奋了。快跟我回去吧,师父都等急了。” 她不情愿地撅嘴道:“待会儿好不好?我再玩一会儿!” “不行!别得寸进尺了。再玩下去,我们都得受罚!好师妹,你就别再连累我了!”他一面说,一面拉着她向山的深处走去。 青山深处,地上青苔遍布,树木葱翠,一路上开满了淡紫色的野花。一间简陋而古朴的茅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师兄妹二人走近屋前,停了下来,静静聆听。 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弹琴的人,正是他们的师父紫虚道人。他一身道袍,襟坐桌前,双手轻拂琴弦。虽年近花甲,已有些许白发白须,但精神矍铄,神采奕奕。高凸的颧骨,紧锁的双眉,凛然的眼神,几道皱纹刻出了岁月的沧桑,全身一股让人起敬的英气,仙风道骨,一看便知是一位遁世高人。 再细听那琴声,正是名曲《高山流水》。琴声铮铮,妙韵天成,悠悠扬扬,舒舒缓缓,流畅自然之中,又流露淡淡的哀愁,惆怅与伤感又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