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下午约的人，叫林姜。 “要约我们林大医生可真不容易。” “你就别打趣我了。” 林姜如约而至，在咖啡厅里，一个素色洋装的女人和一个月白色旗袍的女人相对而坐。 “这两天我在医院都听说了，说云家大小姐回来了，这整个上海滩的金融界，都动荡了。”林姜放下咖啡杯，浅笑道，“我还没见过你穿旗袍的样子。” “好看吗？” “当然。” 云之的相貌从来都毋庸置疑，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海外留学的时候，都能吸引无论是洋人或是国人的视线。 “不过我从来没见你穿过旗袍，倒真是‘乍现玲珑态，凭添妩媚娇’。” 这句耳熟的诗一出来，云之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觉得很耳熟。 “好像……三土说过这句话。” “三土？路垚？” “嗯。” 云之点了点头，对面林姜的表情有些微妙。 云之抬眼，问林姜：“怎么了？” 林姜闻言，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们还在一起，真是难得。” 林姜的表情有些感慨，似乎是真心祝福。 知道她是误会，如果是以往，云之可能不会解释。但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云之笑着端起咖啡杯：“三土是我弟弟，表弟。” “……啊？” 林姜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林姜惊讶地抬头看向云之，似乎没想到两人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之前在国外，怕麻烦。” 林姜点头。 康桥著名的金童玉女，三一学院的路垚和国王学院的云之,两个中国人。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安格伦一直在追求你，即使知道你的男朋友是路垚，也一直不死心。”林姜回忆道，“怪不得，如果不是听说你们在一起了，怕是会有更多的追求者吧。” 云之没有回答。 手磨咖啡的醇香在口腔中扩散，云之想到自己与路垚相互“利用”的日子，勾了勾嘴角。 “之之是我姐。”同一时刻，路垚那边也在上演着同样的对话。 “那你直呼她的名字？”乔楚生眯了眯眼睛，“你不是姓路吗？” 路垚看都没看他，回道：“表的。再说了，之之就比我大几天，你管我怎么叫呢。” 乔楚生舌头舔过后槽牙，轻笑一声，拍了拍路垚的肩膀。 “走了。” 云之跟林姜不是单纯的喝咖啡叙旧，包括结识童丽，扪心自问，她都是有目的的。 一个优秀的大医院医生，一个优秀的大报社记者，更何况通过系统的提示，这两个人跟剧情还都有关系。 咖啡馆就在东海电力公司楼下街角处，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云之一直也在观察来人。林姜与云之说着自己的研究，作为实验撤资之后最快就自己资助的投资人，林姜十分感谢云之。 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卟啉症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到21世纪都无计可施。不过，在一种药物发明之前，每一种病都是绝症。 她期待一个奇迹，也给了一个让林姜成为居里夫人的机会。 “如果没有意外，十年。十年内如果没有很大的进展，我就不再投资了。” “好。” 林姜答应的很干脆，她也清楚，这份有期限的赞助，云之的损失和她的所得。 人不能太贪心，十年已经足够了。 “谢谢。” 真心的道谢，云之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杯子与底托碰撞，一个清脆的契合音，林姜心尖上颤了一下。 这个人情之下，之后的云之无论拜托林姜什么事，她都乐意之至。 “宏仁医院林大医生终生免费就诊，还是我赚了？” 云之的玩笑让林姜笑出声，却也没有多轻松。半杯咖啡未动，林姜起身，说要先回医院。 云之没有多留。 林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来往的人群之中，云之盯着对面那剩下的半杯咖啡，表情晦暗不明。 这个暗潮涌动的大上海滩，拉拢一个医生的作用会在不经意间无限放大。 可是…… “云小姐。” 不算标准的普通话从头上传来。云之抬头看向身侧，一个外国人的模样。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