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游的眉头顿时皱紧了,既白姐姐的模样只要见过一面就绝对不会忘,看样子他还是抱太大希望了。 他连自己在哪儿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大海捞针地找一个人。 山匪见这小孩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都宰了,其中一人连忙道:“小少爷,要不然我给你上别的山头打听打听,我们这儿地盘又小又偏僻,来往的路人都没几个,那些大寨子里的人见多识广,说不定是见过的。” 方子游一琢磨,抬头睨了上面的人一眼,“我看你是想趁机搬救兵吧,别打那些歪主意,我姐姐的性子见到你们这种土匪强盗直接一巴掌全给你们扬了,见过她的人有没有机会活下来都不一定。” 挂在树上的山匪倒抽了一口冷气,寒风瑟瑟,许久之后有一个人超小声地说:“前阵子东山那头的金风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听说好像是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物,对方抢走了全部家底不说,还把整座山都烧了。” 挂在他旁边的人道:“是朝廷的人做的吧,不是之前放过一阵消息说琅琊王带着军队押送赈灾物资要路过秦岭么……” 方子游看着挂了一树的山匪,仰头望天,叹了口气,他还是寄希望于屋里那个昏迷的大兄弟吧。 天光乍破,第一声爆竹惊醒了正月第一天的清梦,一连串热热闹闹的炮仗之后,家家户户开始准备祭祖和走亲访友,城外的军营里,萧若风看着埋头一埋再埋恨不得用被子把耳朵裹上十圈的女子,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无奈。 东方姑娘缩在暖烘烘的被窝团成一团,温热的呼吸如同柔软的羊毫在男人坚实的腹肌上扫过,萧若风觉得情况不对伸手想把她刨出来,手臂刚提溜着美人的肩往上一拔就被扭头凑过来的小尖牙咬了一口。 “嘶……”被窝外的人抽了一口气,起床气极重的小狐狸咬着他不松口,捞着她肩的手指往下一滑,挠了挠她的胳肢窝,缩在被子底下的人一咕噜翻了个身,狠狠往后蹬了他一脚。 萧若风躲得快,掀了被子钻下去贴上她光滑的脊背,“乖,要睡就好好睡,不然等会儿你也睡不着。” 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的东方姑娘轻哼了哼,捉着他搂腰的胳膊抱着不动了。 手臂放的位置有点微妙,萧若风深呼吸几个来回,腾出的一只手拉开被子让自己能透气,又恰到好处地挡住外头洒进来的阳光。他垂眸看着怀里双颊红润的容颜,伸手理开她缠绕在鼻尖的青丝别到耳后,轻吻着她的鬓发静静地陪着她睡了许久。 昨夜宿醉醒来的将士们一早醒了过来,在营帐前面面相觑,随后相互之间打了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招呼,问候了新年。 没想到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居然喝不过王妃一个姑娘,真是惭愧惭愧。 大伙收拾着昨晚上丢在空地上的烂摊子,主帐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一向早起守时的王爷破天荒地没有出现,贴身侍卫暮初和霜却守在门口,不像是外出的样子。 因着过年,萧若风给全军将士放了三天假,没有早训也没有别的活计,一堆人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说着那些年天南海北的故事。 洪都城的城主一大早就来军营门口张望了,带了一车的年礼想给萧若风请安,却被薛断云挡在军营外,萧若风一直没有出现,见暮初没有进帐通传的意思,薛断云一想自家王爷好像不怎么待见这位八面玲珑的城主,便想直接把人打发走。 怎料那城主宁愿在门口等萧若风起身也不愿失了礼数,薛断云和暮初远远对了个眼神,便放着这城主不管了。 东方既白午膳前终于醒了过来,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她补足了觉才舍得睁眼,意识回笼的时候身边的热源还在,她丢开胳膊一翻身抱住了男人的腰,游鱼般的娇躯往上一钻,红唇直接亲上了他的下巴尖,“什么时辰了?” 刚睡醒的声音沙沙的,萧若风原本搂着她跟着浅睡了一会,怀里的人一动,他也跟着醒了过来,扫了一眼放在案角的滴漏,“巳时末,等会儿伙房该送膳了。” 东方既白唔了一声,懒懒地垂着眼靠在他胸口,又是许久没动静。 萧若风轻抚着她的脊背,视线朝帐门处一望,没回天启最大的好处就是正月的这几天不用应付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也不用赴这个那个宴,难得有机会陪既白赖个床,他自然陪着她想睡多久就多久。 洪都城的城主大概是没想到九殿下要晚些起身的晚是晚到午膳时分,那位和善的副将劝了他好几次,他看着日头逐渐升至当空,心里也有点后悔,传闻九殿下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万一那位殿下不出现是避而不见的意思,他赖在这儿不走岂不是骑虎难下? 就在他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主帐的方向终于有了动静。 暮初听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