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暮初笑笑,“没关系的,我们王妃脾气很好。” 正在帮忙核发物资的霜却停了停手中的笔,随后违心地点了点头。 黎明前的长夜最是难熬,但在第一丝曙光露出天际的时候,天地间都充斥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东方既白打算在澜江城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萧若风便吩咐肖斩江和王劈川继续运送物资往澜江下游去,自己则带着几百将士留下来帮澜江城疏通街道,清理淤泥。 东方既白站在不知被风吹雨打多少年的澜江城城墙上,低头看着脱去军甲撩起裤腿的萧若风,他身后那些琅琊军和澜江城守军也是差不多的动作,蓝灰色的眸子愣了愣,随后变得有些古怪。 萧若风抬头的时候见那道绝色的身影仍旧站在那儿,“不是说要在附近查探一番?” 东方既白唔了一声,点头,却没走,而是蹲下来,瞅着他。旁边的劫海和凌霄也顺着蹲了下来,一人俩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你要亲自动手挖吗?”她问道。 “嗯。”既然决定暂时留下来,那他自然也是要为澜江城出一份力,更何况他身为皇子,身为王爷,这是一种安抚百姓,鼓舞人心的手段。 幽幽水眸望了眼几乎被泥沙埋了一半的澜江城,“可这样挖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萧若风沉默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城被埋了,总要挖开的,趁现在泥沙还有点湿润,动手比较快,等到时间一长,泥土干涸结块,就要吃力很多了 东方既白屈指挠了挠额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思索了一会儿,露出了几息之前和她差不多的不解,“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叫我帮忙。”蓝灰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萧若风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起来,“东方姑娘若是肯帮忙,就最好不过了。” 东方既白扫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跃过泥泞不堪的街道,横贯澜江城南北的大街已经被守军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东西走向的主干道更长,更费时。 她迈步走到城楼的正中央,伸出双手,掌心向上,闭眼,城楼上的气息蓦地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白皙的双掌五指张开,仿佛在刹那间拿捏住了什么,纤细的身影凌空一跃,漫山遍野的风都被她带动起来,朝她掌心奔去形成涡流。 不管是在城门处集结的士兵还是在城外高坡上避难的百姓,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阵朝城门呼啸而去的长风。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但他们的视线都被那无形化有形的风劲攫住了,东方既白跃到了地上,俯身撼地,挥掌向下用力一压,“起!” 沉积的泥沙被刹那间席卷长街的掌风尽数掀起,露出了底下浅浅流淌的黄色泥浆和原本的青砖石板,东方既白往后睨了一眼,萧若风瞬间领悟到她的意思,抽剑出鞘,人间正气第一剑的昊阙一声剑啸,强绝的剑风生生逆转了冲天而起的泥流。 萧若风几乎用上了全部功力,竭尽所能地将被卷起的沙土送向另一端的城门。一剑落下之后他剧烈地喘着气,俊脸泛红,右臂传来用力过度带来的酸麻,垂在一旁微微颤抖。 东方既白在淤泥被强推出去的时候就站起了身,挥手又补了一道掌风,被黄沙和泥土掩埋的长街眨眼清空,看得他们身后的将士原地发傻。 自请留下来带队的叶啸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其他没见过东方既白身手的将士们更是震惊得能塞两个。 要知道守城军把南北方向的三条大街清理出来都花了七天的功夫,而现在只是挥挥手,最长的主干道就被清干净了。 她甩了甩手,转头看向身边面色渐渐如常的萧若风,秀眉扬了扬,“剩下的地方路太小,房子又破又密集,禁不起我一掌的。” “嗯。”萧若风徐徐吐了口气,左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右手,把人拉到眼前垂首抵上了她的额头,由衷地道了声谢。 “你要是跟我客气我可就真不客气了。”东方既白撇撇嘴,抬手轻戳他心口,“怎么宁愿自己当苦力也不问问我?” 萧若风笑笑,他知道她性子懒,也不想在这些普通百姓面前暴露她太多,所以才没问。 “好了,我去忙我的,不耽误你当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她抱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蹭了蹭,小声道,“要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晚上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萧若风伸手把正准备走的人按在怀里,低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吻了一下她的鬓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