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里,萧若风让暮初取出收在箱底的氅衣给东方既白披上,她打量着营帐内的布置,问道:“那么多兵都是你的?” “怎么会,京畿大营共有王离天军两万,父皇才是他们直属的统帅,我只是帮父皇监管日常操练罢了。”萧若风系好了绳带,道,“父皇给我封了王位,兼领三千精兵,另外那三千人才是我的。” 东方既白噢了一声,低头拨弄着绳结。 萧若风覆手在她手背上,语气认真地问道:“刚刚不是故意当着叶鼎之的面那么说的?” 她摇摇头,蓝灰色的眸子瞅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萧若风轻咳一声,“感觉像做梦一样。” 东方既白向前两步撞进他怀里,“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铁甲和比人的胸膛硬多了,她有点不太习惯,便拉了拉柔软的狐裘把自己裹好,抬头冲他挑了挑眉,后者乖觉地伸手把人一抱,“不然你提点什么要求,我去准备。” “要求?” “嗯,比如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东方既白想了想,笑容忽然狡黠了起来,“我当新郎你当新娘可以吗?” 萧若风蓦地嘴角轻抽,随后把她掐腰抱起往她身后的桌案上一放,“这个不行,换一个。” “拜完天地我能留在外面喝酒你进洞房吗?” 萧若风按了按额穴,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东方既白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那——晚上睡觉我要在上面,你在下面。” 萧若风一口气没提上来接连咳了好几声,薄唇抖了抖,耳根微微泛红,“你……” 蓝灰色的眸子眨了眨,无辜清澈的眼神和她不怀好意的要求形成强烈反差,他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关起门来你怎样都行。” 王劈川用豪爽来形容还是差了点,应该用豪放。 营帐外,两只小狮子在空地上一跑一追绕来绕去跑得欢,好不容易陪女儿一会的老父亲嫌弃地拿尾巴扫了扫那黏着它家孩子的小崽子,就跟赶苍蝇似的。 “真是奇了。”肖斩江看着面前的景象,“刚刚说这个叫什么,狮子?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薛断云则要冷静许多,“可别把它们当小猫小狗了,我之前听说夏侯将军的麾下有能驭兽之人,那位夏侯家的少将军更是驯服了一只猛虎和两只雄狮,我总觉得这三只大的就是那三只。” 暮初颔首答道:“的确是东方姑娘从夏侯家手里救出来的。” 他将如何救下这群狮子和老虎的过程一说,三人都有些唏嘘,“想不到这传说中的猛兽居然如此听话,也不知道这位姑娘用的是什么方法,若能投入军中,也能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了。” “它们也就是听姑娘的吩咐而已,别的人可使唤不动,还得好吃好喝地喂着,不然饿极了会咬人。”暮初笑着说道。 “也是个奇女子了。”薛断云叹道。 这时,一个小兵搀扶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年慢腾腾地挪到了近处,他们抬头一看顿时面露讶异,“你刚挨了棍子怎么就出门了?” “就那没吃饱饭的几棍子,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事都没有。”叶啸鹰冷哼一声,强作镇定地把扶着他的小兵往旁边一推。 小兵扯了扯唇,这位爷,您走路都这样了,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成不成。 王劈川上前笑问道:“你怎么来了,是因为听到了什么消息,急着来看咱们王妃的?” 叶啸鹰一窘,视线四下一转,“所以真有个姑娘进了军营?” “是啊,在里面和王爷说话呢。”王劈川指了指前面厚重的门帘,冬天的营帐换了加厚的篷布又多了层绒,外头的寒气进不去,里头的声音也不大容易传出来。 叶啸鹰又见那明晃晃伏在营帐门口的白虎,惊讶地想说什么,脚边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撞,一个没有站稳,啪一声往后摔在了地上,一声惊天的惨叫顿时回荡在营地的上空。 萧若风闻声从帐内走了出来,就见王劈川和一个小兵慌忙把人扶起,“怎么回事?” 叶鼎之拦住两只撞了人的小狮子让它们回到亲爹身边待着,视线朝走出来的萧若风身后望去,出发时怎么都不肯多添衣服的东方既白正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长度不合适的下摆拖在地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自己的。 果然还是要分人的,她总是把听话挂在嘴边,但自己却不怎么听别人劝,能让她低头顺从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罢了。 “王爷。”周围的一圈人恭敬地垂首行礼,刚被扶起来的叶啸鹰讪讪地站在那儿,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