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灰蒙蒙的天渐渐注入淡金色的曙光,早起的学堂弟子或在院中练剑,或在檐下读书,安静的小院里,萧若风从睡梦中醒来,他闭着眼缓了一会儿,待脑海中一片清明才慢慢睁开眼,这一清醒便察觉到旁边还有人。 悄然立起的犄角斜斜地支着,白皙的小脸埋在乱糟糟的长发里,唯有一双嫣红的唇微抿着露在外面。萧若风一怔,呼吸不由停了停,她怎么在这儿?几时来的? 暮初像个木头人似的守在门口,见主子递来问询的视线,便悄无声息地比了个口型。 东方既白是两个时辰前来的,那会儿天还黑着,身上带着点酒气,对守在门口的一群人视若无睹,就那么光明正大地进了他们主子的房间。 暮初他们觉得东方既白不太正常,也不知道她大半夜的怎么喝这么多酒,喝完还一头钻进他们主子的卧室,本着守护九殿下最后一点清白的想法他们试探着朝里面张望,见东方既白只是闷闷地盯了萧若风一会儿,然后就地趴在床沿上歪头睡了。 一群侍卫纷纷傻眼,弄不明白东方姑娘这是闹哪样,最后几圈眼神转下来留了暮初在屋内守夜,一待就是天亮。 萧若风轻轻侧过身,垂眸看着东方既白,手指小心谨慎地拨开缠绕成团的发丝,露出底下那张算不上安详的睡颜。 她皱着眉,看上去睡得并不舒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半夜跑到他床头,想来不是好事。 东方既白在他手指落下的时候就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目,在床榻边趴了两个时辰后背和胳膊酸疼得很,她又是一皱眉,嫌弃地看了眼自己坐着的脚踏,她真是傻了,居然在这么硬邦邦的地方坐着睡。 “上来。”萧若风掀掀被子,让出一个人的位置,“床上舒服。” 床的诱惑比什么都大,东方既白起身不客气地在床上躺了下来,她一躺下,带着萧若风体温的被子就跟着落下,她睨了他一眼,后者笑笑,睡在床的里侧中间留出了足够再睡一个人的空间,规矩得很,“再睡一会儿,早膳好了我叫你。” 暮初早在主子把人哄上床的时候就溜了,一开门雪白的大鸟堵在门口,锐利的眼眸满是凶相,活脱脱一来捉奸的正室。他一出来劫海就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最后硬生生把不肯让位的暮初从门框里挤出去两只勾爪在地上一前一后如同一只巨大的走地鸡直奔卧室。 萧若风看见劫海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愣了一下,床前蓦地一黑,被关在外面半宿的劫海翅膀一震跳上了床榻,那熟练的架势一看就不是第一回了。 东方既白连眼睛都懒得睁,伸出手把它的脑袋按到一旁,“别吵。” 劫海忿忿不平地啾啾两声,随后又没好气地瞪了萧若风一眼,那眼神,简直和它主子一模一样。 只想好好睡觉的东方姑娘揉了揉额穴,起身往床的里侧躺了点,给劫海留出了一个位置,后者这才满意地收了耀武扬威的翅膀挤占了它的领地。 萧若风垂眸看着睡到自己身边的东方既白,唇角微掀。 又过一会儿,凌霄也飞进了卧室,看到劫海堂而皇之地睡了它主人的半张床,再去看东方既白,却对上了萧若风饱含深意的注视,它不由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落在了床沿的一小片空地上,谁都挨不着。 萧若风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品种不同,不开窍。 劫海是不需要被子的,东方既白一往里挪就卷了大半条被子,裹在柔软的触感里就像泡着温泉似的,舒服得她一点都不想动弹。虽然学堂条件不差,客院里的床铺用的是一等一的好料,但跟萧若风这皇子之躯睡的地儿还是不能比的。 就是一点不好,身后漏风。 这时,一只手缓缓环住她的腰,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虽然硬了点,但总归是不漏风了。东方既白耷拉着朦胧的睡眼,赞赏地拍拍那只识趣的手,眯眸补起了回笼觉。 萧若风笑了笑,在她脑后以一个呼吸声不会吵到她的角度靠在枕上闭目养神。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只雕,一只鹰,莫名和谐地在一张床上度过了晨间的时光。 东方既白睡醒之后用了早膳便带着劫海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之后几天没再发生那天晚上的事,她没解释,萧若风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半夜跑来,彼此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 皇宫里太安帝不知怎么知道了萧若风染了风寒十分严重的消息,派了内侍悄悄过来探望,回去之后宫里便降了一道旨意,命青王萧燮协助调查浊清遇害一案,还特别恩准将破案的期限放宽到了一个月。 “七皇子是长皇子派的人,青王这是想趁机狠踩一脚。”萧若瑾在派心腹送来的密信中写道。 萧若风看过之后,沉思片刻,长皇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