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紧握短匕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上一次见他掉眼泪,是在何时了? 对了,彼时他还在天晟,病得严重极了,她偷偷去看他,他怕她再离开,便抱着她哭,不让她走…… 姒意眸光轻动,有些恍惚起来。 她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傻子”了,又怎会为她落泪呢? 姒意正想到这里,祁烨已然大步朝她走来,待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竟是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姒意双眸微睁,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抗拒,即便是隔着她身上那重重衣料,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和颤抖。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祁烨哽咽地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呢喃,手臂却是越收越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颈肩突来的湿润让姒意瞬间清醒,她挣扎起来,可与他的桎梏相比,却仿若以卵击石。 “放开我!”姒意恼怒地呵斥一句,目光落在他衣袖上又隐隐泛出血迹时,皱了皱眉,“你是疯了么?!” “我是疯了……”祁烨喃喃回应,任由她推搡捶打,也执拗地不肯松手。 他是疯了,才会让她离开自己这么久,让那个宗政宣有机可乘…… 他恨不得杀了当初的自己。 姒意被他抱得近乎窒息,隔上几日就要经历上一次的腹痛又突然来袭,她脸色一白,呼吸有些发紧,原本清丽精致的眉眼也因着这突来的痛皱在了一起。 “疼!”姒意痛呼一声,祁烨听她声音不对,忙松了桎梏,这才见她面色异样。 “阿意!!”祁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弯身抱起她便疾步朝主帐走…… # 小腹处传来的阵阵扭曲痛意依旧在折磨着她,姒意额间冒出阵阵冷汗,疼得都快要失去知觉了,早已无暇顾及身侧的祁烨了。 几个御医恭敬地跪在床前看诊,眼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急得眉头紧锁,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这……这位姑娘胎像有些不稳,又加之急火攻心,是动了胎气了,微臣这就命人熬安胎药。”为首那御医嗫嚅道。 他话音落下,祁烨面色已是阴沉如冰。 那御医已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头压得更低,杵在地上的两臂都开始哆嗦起来。 祁烨握着姒意的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时,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早知如此,当初在南昭时,他就该杀了宗政宣。 他微微俯身,满眼心疼地替她擦拭鬓角的冷汗,动作轻柔小心,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屏退众人后,祁烨却是一直这般看了她许久都未曾回神,直到听她唇间虚弱的呢喃,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好痛……” “阿意别怕,很快就不痛了,很快……” 祁烨焦急不已,不由握紧了她的手,温热暖意如涓涓暖流一般一点点顺着掌心流入她的体内,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见她紧皱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他终是松了口气,眉眼之间尽是遮不住的疲惫,眼皮也是越发沉重,她的睡颜也变得越发模糊起来,祁烨闭了闭眼,靠向了身后的床柱,可与她紧握的手,却是没有半分放松的意思…… …… 姒意清醒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 身上的不适早已被如沐春风的暖意取代,唯有右手有些麻痛不适,她眉心轻蹙,下意识地动了动,却不想竟惊醒了身侧的人。 祁烨猛然睁开双眸,满眼的惊恐慌乱在看到姒意后,才渐渐消散褪去。 她还在,真好。 祁烨弯了下唇,仔细打量她的神色,“阿意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处,脸上笑意一僵,顿了半晌,才又问道:“还疼么?” 姒意心里担忧宗政宣,却又不敢问,只动了动右手,满脸不悦的模样,“手麻了。” 祁烨会意,连忙松手。 她忙甩了两下胳膊,指间麻感散去,手也恢复了知觉。 祁烨抿了下唇,正想再同她说什么,花姻已将药送来了。 祁烨俯身要去扶姒意,却被她躲开了。 他那干净修长的手就这般尴尬地停在了那里,眼中的哀戚之色不言而喻。 花姻见此情景,心里也不是滋味。 说到底,她这般抗拒,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换做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