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 钟眠没有客气,拿起筷子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钟眠在“记忆”中见过却从未没吃过的,她认识的菜很多,可吃过的真的屈指可数。 水煮白菜,水煮青菜,最多水煮肉丝。这些才是钟眠熟悉的。 是以钟眠吃的很慢,一道一道的细细品尝,想要记住每一道菜的味道。 宫长玥看着钟眠,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些菜都是凤羽的名菜,钟眠这副模样让宫长玥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以前的处境恐怕真的很不好。 否则身为一国公主,这些菜不该是全然陌生的才对。 宫长玥眸光深邃,心道:钟眠,过去那些年,你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钟眠吃的津津有味,坐在她对面的宫长玥却心思百转,瞧着钟眠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止不住心头烦躁。 揉揉额角,宫长玥只觉无比疲惫。 在宫里时,宫长玥一从太极殿出来,就立即转道去碎溪轩接钟眠。 结果到了之后却发现碎溪轩空无一人,钟眠根本不在那里,侍女也没有一个。 宫长玥根据暗卫的指引一路寻去,便撞见了凉亭那一幕。 当时的钟眠似乎正在发呆,根本没有察觉宫长音的动作,若非他及时制止,宫长音那一鞭子肯定会结结实实的落在钟眠身上。 宫长玥不知道那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但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放纵钟眠训斥宫长音是为了宫长音好,但正因为这样,宫长玥对钟眠的观感更加模糊了。 若今日之事若是钟眠一手主导,说明此女心机颇深,算准了长音对她不怀好意,也算准了他的到来。 这样一来既能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降低他的戒心,又能离间他们兄妹的感情。 倘若真是这般倒也简单,宫长玥对钟眠自然会更加防备和厌恶。 可事实总不如人意,钟眠当着他的面训诫了宫长音一顿,字字珠玑,句句箴言。 她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所以才顺意为之,否则,以钟眠的性格,估计不会搭理宫长音。 若是她心有恶意,何必如此?是以,宫长玥更加看不透钟眠了。 罢了,凤羽使臣已经返程,这次回府他便不用再刻意关注她了,就让她安安分分的待在静澜院吧。 宫长玥相信即便钟眠被冷落的消息传回凤羽,他也不会受到任何责问,凤羽既然送她来和亲,便该料想到如此结果,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钟眠是三国交锋的一枚棋子,无论钟眠曾经有多尊贵,都改变不了她成为弃子的命运,不论凤羽还是擎云都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况且,宫长玥啜了口茶,要摆脱这种因为充满谜团而特别有吸引力的人,最妥善的做法便是不予理会。 宫长玥的视线在钟眠身上一扫而过,宫长玥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钟眠的身体十分单薄,比同龄女子更加瘦弱,紫色的亲王妃正服穿在她身上像个僧袍,空荡荡的。 虽然腰身被桌子挡住了,但是宫长玥记得昨夜和今日清晨看到的钟眠的身形,腰肢最多有他的手那么宽。 宫长玥按了按眉心,钟眠好像只有十五岁吧,比宫长音和萧玉涵小一岁,比秦灵韵小两岁。 这个年纪的钟眠在宫长玥眼里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就该和宫长音一样受宠爱,无忧无虑得活着。 她不该奔波万里,奔赴一个绝对悲惨的结局,是以,虽然钟眠是从凤羽而来,但宫长玥心里实在生不出半点厌恶。 为什么不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偏要成为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呢?是因为这副容貌吗? 宫长玥心如明镜,钟眠这等容貌,凤羽怎么可能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深闺公主。 这般相貌,即便不和亲,也会被用来拉拢朝臣。 后宫是无形而残酷的战场,手段强硬些的女子能在深宫里替自己搏个出路,脾性软弱的能活下去便是幸运了。 宫长玥看着被他的视线惹的抬头看他的钟眠,那双眸子仿佛蕴含着亿万星辰,潋滟惊华,嘴角的油渍丝毫没损害她的美貌,反而添了几分落入凡尘的真实感。 宫长玥起身,负手走到窗边,抬眼望去。 远处的山峦层叠起伏,窗边一棵高大的柳树在风里摇摆着枝条,夏日的午后十分闲适,不喧闹,也不安静。 人们都喜欢扎堆在树荫下侃天说地,小童围绕着人堆跑来跑去,打打闹闹,男女老幼各有各的闲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