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莲妃的面上露出狰狞。 “我没想到,那些人间温情于一个合格的帝王来说是不需要的!” “正如陛下可以三年未见庶长子,在我有孕期间,陛下也未曾再来看过我,哪怕有时依例走至凝霜筑门口,都只是掉头便走。” “我怀着身子,并不愿多想,况且太医说我这一胎为双生,我自是更加谨慎小心,直至生产之日拼尽全力诞下两位公主,也就是那晚,我才又见到陛下。” “陛下发现是两位公主,面色终于好看了些,我也为他高兴,想来他终于不必再愁宠妃之子与皇后之子相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他叫人把两位公主抱下去,然后叫侍从端上来提前准备好的药。” “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喝了一口苦涩异常,也未曾听闻有什么药非要产后喝不可,便撒娇耍赖说自己不想喝,陛下那时面上的神情完全不似一个活人,他只是叫侍从按住我强灌药汁。” “我发觉不对,拼死想要挣脱,可是产后虚弱的连床都爬不起来,终究被灌了下去。” “我以为那是毒药,大哭着从榻上翻滚下去求问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才刚刚为他生育了两位公主!我又未生皇子,为何要杀我?!” 陛下听闻此言反倒笑了,他本已欲走,此时却折身回来,扶起我的上半身,吻在我的眼睫上。我产后受惊浑身冰冷,可是我却只觉得陛下温热的唇一直冷到了我的心口里。 “‘我怎么会杀你呢?卿卿。’我听到陛下如此说着,心中生出两分希冀,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如置冰窟:‘我只是给你灌了一碗绝子汤而已,你如今产后虚弱,正合药效,我搜罗了万千古方才得此一份,你可不要浪费了。’” “我陷入了巨大的茫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喃喃地问着为什么?” “他又笑了,在我眼里浑如恶鬼。他捧起我的脸,那样痴迷,让我毛骨悚然。他说:‘卿卿,你不知道你的这张脸有多美,我太喜欢它了。我很确信,不论来日有多少妃嫔,都不及你半分。’” “‘所以,倒是我疏忽了,我如此日日夜夜宠爱你,你有孕在身也是自然。只是卿卿啊……’他叹息着,仿佛有什么极其令人惋惜的事情发生了,‘你既有孕,又要如何来侍奉朕呢?’” “他笑眯眯地,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皇室采选秀女入宫,是为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不过卿卿你是不需要做这个的,你是侍奉好朕就可以了,诞育皇嗣自有他人来做,妊娠只会耗费你侍奉我的时间与精力,你有孕之时,朕几次想临幸你都因想到你有孕而作罢,真是令人扫兴。’” “‘朕不想再那么扫兴。’” “所以他就要断了我的孕育之路。” “我几欲疯狂,几乎想要当场用金簪刺入他的胸膛或者划花自己的脸!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他没有心吗?!这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净莲妃声嘶力竭、状若癫狂! “只是为了让一个妃子随时能够侍寝,就让她再也不能怀孕。纵观古今,哪位帝王曾作此禽兽之举?!他这样爱我这张脸,不知究竟是他死还是我毁!” “陛下已然起身,此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声笑道:‘卿卿,你可千万不要做出刺君或者毁容、自戕之事啊,你曾家上下一百七十八口人与你两位公主的命可都在你手里攥着呢,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甚至还认真的嘱咐我:‘卿卿,你可千万要保护好你的脸啊。’” 净莲妃突然伸出手去,几乎触到李芳仪的面庞上,她的目光涣散迷离,语气恍惚:“听闻陛下也很喜欢你的脸呢……” 李芳仪寒毛倒竖!再也忍不住大叫着跑了出去! 净莲妃坐回椅上面色恢复如常,看不出面点方才的疯狂。 角落里一个暗色的身影踱步而出,方才李芳仪被吓着竟然没发现此人,那是一个年纪不轻的婢女,她行至净莲妃身旁低首道:“娘娘变脸可真快啊,何必那么吓唬她。” 净莲妃冷哼一声:“若一直像当年那么恨,本宫早就疯了。”她顿了顿,又道:“况且本宫哪里吓唬她了?” 她看着婢女疑惑的视线,眼含戏谑:“咱们这位陛下啊,可是个多情人呢!听闻这位滟贵妃是三月之前陛下出巡时所见,当时陛下见了她连道都走不动了,当即派人掳了来,可不是爱极了她的脸么!” 婢女面露愁容:“陛下有了新宠,是否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净莲妃断然否定:“不会!” 她沉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凭这张脸,我太清楚陛下了。更何况——”她嗤笑一声,“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凛皇后、太子、妍贵妃、母婉仪……陛下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