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她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救援人员,而是沈渊。
此时此刻,地上横躺着受了重伤的那几个歹徒,可沈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再厉害,单挑这几个穷凶极恶之徒,也没那么容易。
那几个歹徒倒下了,他也受了重伤,就靠在衣柜门上,他的胸前,手臂、腹部都是刀伤。
其中他的腹部伤的最严重的,那血就像是瀑布似的,怎么捂都捂不住。
“怎么来的是你?”
“你……你没事就好,”沈渊伤得那么厉害,此时此刻,却露出了一个微笑。仿佛看到她没事,他所受的那些伤就不算什么了,他又道,“我……我查到了有人要……害你,正好……正好我在附近……”
“别说了。”
白妩看到他一说话,腹部的血就流得更多了,连忙阻止,颤抖着手,打了急救电话。
又撕下了床单,替他包扎起了伤口。
沈渊往日那张冷厉的脸上,煞白煞白的,有种透明的脆弱感,那双眼依恋又不舍地看着白妩洁白的脸庞。
他艰难地抬起了手,摸了摸白妩的脸庞,“真……真好啊,你没事。”
“你也会没事的。”
“我……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很清楚,”他说,“白妩,你能抱抱我吗?”
替他处理完伤口,望着他期待和哀求的目光,白妩终是不忍心,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他俩离婚后,白妩主动靠近他,拥抱他。
男人的胸膛依旧宽厚,身上是清冽的气味,仿佛那个曾经为她遮风避雨的他从未远去。
沈渊靠在白妩温暖的身上,半阖着眼睛,“能……能在你怀里死去,死亡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事情。”
白妩眼眶微酸,声音哽咽,“你别说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我自己的情况,我……我……自己清楚,”沈渊艰难地抬起手,擦去了白妩眼角的泪,“你别哭了,我在心里发过誓,再也不会惹你哭……”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白妩抓住了他的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沈渊,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活下来,我们就复合。”
男人黯淡的眼睛,突然亮若星辰,“真……真的?”
白妩点点头,“真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死了,我就跟别的男人结婚,让你在天上也不得安宁。”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妩跟他反呛,“要么活下来,要么死了看我跟别人谈恋爱,你自己选吧。”
沈渊:“我想……想……活下来。”
白妩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想活下来。”
“好。”
两人紧紧相拥,就像是在风雨飘摇的孤岛中,被雨淋湿的鸟儿,躲在巢穴里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过了十来分钟。
沈渊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身体在微微发抖,“白妩,我好冷,你再抱抱……抱抱我,抱紧些。”
“好,”白妩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将他拥得稍稍紧了些,她眼里含着泪花,“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要坚持住。”
沈渊胡乱地点点头,随即道:“我……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就按你说的,找个人嫁了吧,我看那个许唯光就很……”
白妩抹了一把泪,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你一死,我就找人嫁了,用不着你来操心这些。”
她嘴上说得强硬,心里却慌得不行。
她以为她对沈渊没感情了,可当他为了救她,义
无反顾地跟歹徒搏斗,不惜性命。
又放下了心中的占有欲,替她安排着未来。
那个全心全意地为她好,那个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的沈渊,似乎又回来了。
在生死之前,那些恩恩怨怨,都变得风淡云轻,不太重要了。
一想到沈渊会死,而且是因她而死,白妩的心里就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撕心裂肺的疼,心里空落落的。
沈渊费劲地替她抹去眼泪,“你……你别哭啊,你能不能笑一笑,我不想再惹你哭……”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尽管白妩语气凶巴巴的,但还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你也得给我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吗?”
沈渊轻声应道:“我都听你的。”
他应得那么好,可没过多久,那只还在替白妩擦眼泪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阖上了。
那一刹那,白妩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沈渊……沈渊……”
他毫无反应。
白妩又抖着手,放到了他的鼻翼下,还有呼吸。
她后背是一片冷汗,浑身像是卸了力,靠在了衣柜上。
救护车在这时从远处响起,白妩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喃喃道:“沈渊,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接下来的一切,于白妩来说,就像是梦一样。
救护车来了,把沈渊送去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