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白妩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瓷白的脖颈,仍旧小心翼翼地替许唯光处理伤口。
沈渊目光冷冷,死死地盯着那一幕。
脑海里,浮现着出来的却是乡村小院里,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耐心喂药给男人喝的画面。
他站在门外,试图推开篱笆门,看清这对男女的长相,却怎么也推不开。
沈渊越努力去推那扇篱笆门,头就疼得越厉害的。
他死死地咬着牙,努力忽视那非人的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脑海里那扇把他拦在外面的栅栏门。
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推开折扇门,沈渊自己也不清楚。
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这么做,院子里好像藏着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那栅栏门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
等他顺利推开门,正要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升起了白茫茫的雾,那喂药的女人和受伤的男人都隐在了雾中,愈发看不清面容了。
他连忙去追,脑袋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就像是一把锐利的斧子劈来,直接就把它劈成了两半。
沈渊再也遭不住这疼痛,口中直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赵特助有事要汇报,敲了沈渊很久的门,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他担心沈渊出事,直接推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沈渊脸色白得像鬼,嘴角是
未干的血迹,双眼赤红,那神情晦暗不明,又有些脆弱的迷茫,还在重重地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
总之,沈渊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对劲。
赵特助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沈渊的手。
谁知沈渊哪怕模样这样脆弱了,手劲还是很大,他一把挣开了赵特助的手,随手一推,赵特助就跌坐到了地上,疼得眉头紧皱。
沈渊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视了外界的一切。
他眉心紧锁,双手继续拍着额头,嘴里不断地喃喃着:“到底是谁,里面坐着的到底是谁……”
赵特助担心之余,还有些害怕。
到底是跟随了沈渊多年,忠心耿耿的手下。
赵特助从地上坐了起来后,再一次走到了沈渊的身边。
这一次,他放聪明了。
他走到了沈渊身后,狠狠地从沈渊身后圈住了他,任凭沈渊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开。
他嘴里还大声喊着,“沈总,我是赵特助,沈总,你快醒一醒……”
可惜,沈渊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赵特助的呼喊。
就当赵特助没了力气,以为沈渊要挣脱他的桎梏时,沈渊突然停下了动作,似乎是要清醒过来了。
赵特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那个他熟悉的沈渊总算要回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
汗水,走到了沈渊面前,关切地问道:“沈总,你没事吧。”
沈渊没说话,靠在书柜上,脸色比纸还白,汗水把乌黑的头发打得湿漉漉的,就像是被雨淋湿的,可怜巴巴的小狗。
赵特助还没见过沈渊这样脆弱的模样,他一怔,随后继续问:“沈总,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张了张嘴,正当赵特助以为沈渊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体缓缓地往后倒去。
赵特助立马扶住了沈渊,就见沈渊昔日冷峻的脸庞上,汗水与血水交织,双眸紧闭,似乎是晕了过去。
即使沈渊是这副模样,赵特助也不敢小看,沈渊就像是沉睡的巨兽,哪怕是睡着了,那气势依旧不容让人小觑。
赵特助小心翼翼地把沈渊扶到了椅子上坐下,见唤不醒沈渊后,他连忙拨打了120,把沈渊送去了医院。
离去前,赵特助注意到了沈渊落在桌上的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白妩为许唯光敷草药的画面。
他的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无比荒谬的猜想。
难道是沈渊对白妩旧情未了,看到白妩和许唯光比较亲密的互动,嫉妒发狂,最后疯了?
这个猜想太过于荒谬,赵特助连忙甩了甩头,把这个猜想甩出了脑海。
沈渊这个人,心冷的很。
他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是从
来不会后悔的。
所以说,沈渊后悔跟白妩离婚,心痛到吐血这种情况,也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
海岛上,白妩已经替许唯光在伤口上敷好了草药。
岛上条件差,什么都没有。
她拿了件白T恤,撕成了条,当做是纱布,算是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白妩叮嘱着:“这两天你的伤口能不沾水,就别沾水。”
许唯光笑眯眯地道:“好。”
她看着他细碎的发,被汗水打湿,“要不要补点水?”
他又道:“好。”
于是,白妩给许唯光倒了满满一杯水。
许唯光接过,乖乖地把它都喝完了。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大金毛似的,乖巧地不像样。
白妩不由感叹,“好多年没见你,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人总是会变的,”许唯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