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一抹高挑健美的身影扒着柱子,探着头往勤政殿的方向望。 白鱼鱼背着手,轻声走过去,小黑狗懵懵懂懂地跟在它脚边,张着圆圆亮亮的黑眼睛,很懂事地没发出声音。 大瑶望得出神,对白鱼鱼的逼近毫无察觉。白鱼鱼猛地捉住她一条胳膊,吓得她一哆嗦,拍着胸口喘气。白鱼鱼用眼神指了指勤政殿,含着笑问她:“在看什么?” 大瑶红了脸,偏过头去,躲避着白鱼鱼的视线,不自然地说:“没看什么。” 白鱼鱼弯下腰,歪着脖子望她,“真的?” 大瑶只是羞怯地笑着,扭捏着,抿嘴不说话。 白鱼鱼滴溜溜转着眼珠 ,直起身,朝勤政殿看去。 殿门缓缓打开,前来面圣的大臣接连从殿内出来。 大瑶一惊,连忙将白鱼鱼往回拽。 二人躲到隐蔽处,留下小黑狗呆头呆脑地在原地打转。 大瑶偷偷探出头,望着那抹走过的挺拔身影,一转头,正对上白鱼鱼打趣的眼眸。大瑶红着脸,扭头便走。白鱼鱼偷笑着追上去,挨在她身边,悄声说:“李宰相俊美,不只你爱看,我也爱看……” 大瑶停下脚步,转过脸来,迷茫地看着她,“李宰相?” 白鱼鱼认真地点点头,“你难道看的不是李宰相么?” 大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终究羞得说不出话来,扭头便跑。 白鱼鱼留在原地,叉着腰笑。 李宰相俊美,谁不爱看呢? 勤政殿里,玄煜将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两手撑在桌沿,上半身耸着,像头怒气冲冲的豹子,“竟还贼心不死!” 冯公公缩着肩膀,担忧地看着玄煜。 皇上前两日才召了白鱼鱼侍寝,怎么不但没有泻火,反倒火气更旺了? 玄煜眯起凤眸,思忖片刻,抓起笔来,奋笔疾书下一道圣旨,盖了印,起身扬手一挥,扔在冯公公跟前,“去,送去给李幸朴。” 冯公公吓得一哆嗦,跪到地上,战战兢兢捧起圣旨,心想,李宰相到底犯了什么事?竟把皇上气成这样!这圣旨里写的莫非是李宰相的死令?冯公公抖着手将圣旨拉开一看,顿时松一口气,原来皇上是要给李宰相赐婚呀。 但很快,冯公公又陷入疑惑中。 好好一桩喜事,皇上为何大动肝火? 上一回让皇上这般爱恨两难的,似乎还是一头猪呢。 不到半日,李幸朴被赐婚的事便在紫宸殿暗中传开。 “……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听说不是贵女。” “不是贵女?难不成是宫女?” “哈哈哈哈——” 众人猜测着新娘子的身份,互相打趣调笑。 大瑶同白鱼鱼路过檐下,听着些只言片语,脸上多了几分沮丧。 白鱼鱼往那围在一起的宫人们望一眼,笑着碰了碰大瑶的胳膊,“你说,李宰相到底‘花’落谁家?” 大瑶茫然地摇了摇头。 白鱼鱼回头看,察觉她不对劲,略微皱起眉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大瑶叹一口气,脚步变快,走过那些热闹的欢笑议论。 白鱼鱼担忧地追上她,直到没人处,才抓住她的手,绕到她跟前,定定地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大瑶仍旧是摇头,不肯说。 白鱼鱼松开她,抱手胸前,气呼呼地瞪着她,“怎么回事嘛?以前,你可从来不瞒我!” 大瑶顿时感到为难,无措地望着白鱼鱼。 她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说出那些事,她的心里会有不该有的奢望,她怕,怕自己太过在意,怕最后事与愿违。 白鱼鱼叹一口气,放下抱着的手,牵住大瑶的两只手,眼神真挚地说:“大瑶,我不是非要窥探你的心事,我只是着急,不知是怎样的事,让我的朋友不高兴。你若实在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有小班!咱们仨是永远的朋友。” 大瑶渐渐红了眼眶,斟酌片刻,鼓起勇气道:“我说!阿鱼,我与你说!” 白鱼鱼点头,拉她在树下坐着。 大瑶从怀里摸出那块残缺的玉佩,爱惜地摩挲着,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 “阿鱼,你还记得我来紫宸殿那日,与你说过的事么?” 事? 白鱼鱼疑惑地皱起眉,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