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不久,顾谨听说薛丽丽靠着对外文化交流,不知从哪弄来了个舞蹈文化宣传大使的头衔,破格进入国家歌剧舞剧院。 那里曾是她的梦。或者说,是每个舞者的梦想。 上辈子,她拿到舞蹈界含金量最高的比赛,牡丹杯的金杯,这是舞者的最高荣誉。按照惯例,脱颖而出的舞者多数都会进入国家舞团,她也以为自己会是其中一员。 本以为再次提起,会心有不甘,顾谨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她发现,自从重生后,她对一些事的看法和过去不同,现在看来,是心态转变了。人的一生不该被某一样事或物桎梏,得与失,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却不是永远。 上辈子,她就是太过于在乎得失,以至于钻了牛角尖,忽略了其他更重要的。 “顾谨,你说我跳哪支舞,入选机会大一些?” 顾谨回神,侧头看向徐宁,徐宁的嘴角高高翘起,脸上满是憧憬。 “牡丹杯?” 徐宁用力点头:“虽然名额有限,但我想争取争取看,万一入选呢。” 牡丹杯每两年一届,是全国顶尖舞者的选拔赛,报名不对外,由各家院校或舞蹈协会推荐的人才能报名参赛。舞蹈协会推荐,基本都是职业舞者来镀个金,普通舞蹈生只能通过院校推荐,每所学校有四个名额。 比赛分少年组和青年组,少年组报名年龄是14岁到18岁,青年组则是24岁以下。各个院校会从符合参赛年龄的学生中挑选,进行一场校内选拔赛,决定最终参赛人员。 顾谨是学校里古典舞跳的最好的,不用参加校选,所以对校内考核标准没什么印象。她倒是记得,上辈子徐宁成功入选,但最后不知为什么,没有报名,名额给了根本没参加校选的薛丽丽。 “你说《相思赋》怎么样?” 顾谨回忆了下当初比赛时,老师打分的关键点,摇头说道:“比赛应该会看控、跳、翻、转这四个点,《相思赋》翻和转多一些,跳几乎没有。” “那《雨霖铃》呢?” “不好好热身,聊什么聊!” 突然闯入的女声打断二人交谈。 顾谨正坐在地上压腿,偏过头,目光所及是白色的烟管裤。她微微侧仰起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四十岁左右,长发高盘,几乎要到头顶,丹凤眼、鼻梁很高,有些鹰钩,下巴很尖,长相有些刻薄。 张雪。 和她记忆中一样,张雪永远板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同学们都怕她,因为张雪要求严格,达不到她的要求,就别想休息。之前有位学姐上完张雪的课,摊在更衣室长凳上大哭,嘴里还喊着被张雪扒了层皮,传开后,张雪便有了张扒皮的外号。 但顾谨知道,认真负责,这样才是好老师,但不是对她。 她和薛丽丽是劲敌,张雪不喜欢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在张雪的课上,她完全是放养状态。在学新动作时尤为明显,张雪会纠正其他同学的动作,却不会管她做的对不对,好不好。 顾谨倒无所谓,她有家庭教师,专门教她一个人跳舞,只有放假才会轮到张雪的课,动作对不对,好不好,她会去问家教。 “张老师好!”徐宁忙喊道,手指偷偷推了推顾谨,示意她赶紧叫人。 顾谨当初被抢了出国文化交流的机会,紧接着知道薛丽丽顶了她的位置,她便让人去查了下,果然是张雪从中作梗。她听完很生气,甚至恨过张雪,但很快便想开了。张雪是薛丽丽的小姨,帮着薛丽丽,太正常不过,而她丑闻缠身,递上门的刀子,傻瓜才不用。 但不怨,不代表就喜欢。 顾谨按照自己步调,把热身动作收尾之后,站起来,淡淡说道:“老师好。” 张雪冷冷嗯了一声,便转身去其他同学那。 徐宁见张雪走远,大大松了口气,说道:“你真厉害,在张雪面前临危不乱,搁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顾谨笑着回道:“她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我不成。你这胆子,校选时所有老师都在,连校长也会来,你不得吓破胆。” “真的?”徐宁震惊,“不是吧,这么正式。” “毕竟是代表学校脸面。” 见徐宁一脸消化不良的表情,顾谨拍了拍她肩膀:“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入选。” 徐宁点头:“对了,你想好报名时跳哪个剧目了吗?” 初选是线上,评委通过审看视频的方式选出晋级的人,所以报名时需要同时上传一段舞蹈视频。 顾谨摇头:“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