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嘻嘻嘻……”,她甚至开始分不清究竟是床下的家伙的笑声,还是她的大脑自己在笑。 她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要重复,可越遏制笑的频率越高,逐渐在脑海里连成一片,变成尖叫。 在尖叫声之下,还是能听到轻轻的“嘻嘻”声。 突然,她意识到笑声的来源已经不是床下,而是她自己,她听出来是自己的笑声。 脑内的尖叫声停了,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唇间溢出的笑声。 她立即停下了笑,把自己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四肢无力地软在床上,几乎不敢呼吸。 床下没有声音了,来自床下的撞击却从未停止,还似乎在向床尾移动。 更糟糕的是,房门也传来拍击声,浴室传来水流声。 她紧紧闭着眼,努力回忆贺春秋的脸,让他填满自己的思想,避免自己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 可惜,她的脚还伸在被子外面。 她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是湿滑的触感,让她全身汗毛竖立。 房门似乎也被拍碎了,散落在地上。 那东西在拖拽她,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踹了那东西一脚,摆脱了它的束缚,在猛地坐起身,闭着眼睛,凭借感觉把一手拍在开关上。 灯亮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轻轻地喘息,慢慢地眯眼睛,见房门安然在原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不敢乱看,赤脚跑出了房间,扑到隔壁房间门上,用力拍打贺春秋的房门,害怕他睡熟了听不见。 房门打开了。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因为被她吵醒而比平常多了份慵懒,模样甚是好看。 不过她现在无心管他,跑进他房间的卫生间,用冷水冲自己的脚,冲了很久才冲淡足尖的粘腻,消去一点她心头的恶心。 他没有说什么,默默帮她拿来了新的拖鞋和毛巾。 他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谢谢。”她细细的擦净自己的脚,再把手洗干净,朝他眨眼睛,“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了。” 他顿了顿,道:“陷入诡异事件时,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可我害怕。”她看着他的眼睛,“可以你睡觉,我坐在你旁边。我很安静的,不会吵到你的。” “我们这行是有职业道德的,要和客户保持距离……”他试图拒绝,但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到那个房间确实不安全,叹了口气,“行吧。” “遇到这种事情很忌讳不睡觉,你还是好好躺着吧,我去帮你把被子拿过来。”他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谢谢你。”她紧跟着他走出房间。 虽然她对那个房间有心理阴影,但更怕一个人待着,而且对方显然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她的房间和她晚上关灯前没什么变化,她偷偷瞥了眼卫生间,什么也没有,一片正常,这让她松了口气。 见他熟练而快速地叠好了她的被子,捧起了她的被子,她赶紧拿上自己的枕头,又紧跟者他去了他的房间。 他把她的被子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拿走了自己的枕头,“我打地铺吧。” 她刚刚还呆呆地站在旁边看,听了这话下意识拽住了他的枕头,脱口而出:“没事,我们可以睡一张床,我不介意的。” 随即一想,她好像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该是他介意吧,没底气地低声补充道:“床那么大,而且我睡觉不会乱动,不会碰到你的。” 他拽了拽自己的枕头,拽不动,她还是不松手。 “地板这么硬,你要是睡不好,被……祂趁虚而入了怎么办?”她又挣扎道,还纠结了一下用什么词汇形容,毕竟怪物隐晦的称呼太多了。 他看了她几眼,松开了手。她把他的枕头放在了床上靠门那边。 他把她的被子展开,重新铺了遍床,在他们俩的被子中间留了很大距离。 铺床时,他轻声说道:“这是特殊情况,平常你可千万别这样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一张床。” 她在心里道,你才不是陌生男人呢。表面上她点了点头,道谢:“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怪,干脆钻到被子里,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用“晚安”结束了话题。 他好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道:“晚安。” 可能是夜晚的原因,她感觉他的声音比平常更有磁性一些,尤其是说“晚安”时。 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