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杏树上挂满了青色的果,一颗颗缀在枝桠上,有些密,散着淡淡的香。 却也有些挡视线,知春站在树后看得有些艰难。 她前方的小路上站着一男一女,一青一粉。两人相对而站,都面无表情,情景有些严肃。 是水琴和孔宴白。 就在今早,水琴一个人来了杏花村,呆呆站在小楼门口,眉宇无神。 水琴状态很不正常,或者说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正常。 知春当时是将她介绍到了刘九丰开的小书坊。她这些时日在那处过得很好,看书写字很自由。 周室还在到处搜她,她也不多出门了,开始在刘九丰的指导下写点话本,也卖了些小钱。 知春理所当然以为水琴是来找她的,她上前却听到水琴说:“我要找孔世子,有要事相告。” “你认识孔宴白?” 在知春记忆里,水琴从没提过这件事。 水琴像听不懂一般,“我要找孔世子。” 知春蹙眉当即放下去看谢无音的事。写了一封信给祝云峰。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回来时,水琴已经和孔宴白到了杏林。 现在这个形势,她走到边上,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靠近了。 孔宴白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有人找他就配合?或许真的有事是她所不知晓的。 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谈的什么,她又实在好奇。知春还是没忍住侧耳听,不知是他们还没讲话,还是音量太小,她一句也没听见。 知春在树下微微探头,刚想瞧得清楚些就看到孔宴白侧头,一双曜石黑的眸子看过来。 少年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眸光里少了些许冷漠。 他眼睫动了动,嗓音清冽道:“想听便过来吧。” 异常干脆。 知春眼睛眨了眨,有些讶异:“……我能听?” 掌在树上的手掐进了树皮里,这主动要她听性质可就变了。 凝见杏眸里的惊讶,还有一点点欣喜好奇的光彩。孔宴白不自觉指尖蜷了一下,睫羽半垂,慢慢别开目光,肯定道:“可以。” 他知道知春和眼前的女子是熟人。而他和女子没什么秘密,这没什么好阻拦的。 “水琴,”知春抿唇,开始问他对面的人:“我可以听吗?” 水琴听到自己的名字,愣愣地侧头停了一瞬,又重复刚刚的话,所答非所问。 知春不再犹豫,当即跑过去站在两人旁边,她抬眸看孔宴白道:“我不是有意偷听,是水琴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孔宴白眼帘微掀,鼻腔里嗯了一声:“我知道。” “……” 知春抿唇,定定地看了两眼孔宴白,他分明和从前一个样子,但……又好像不太一样了。 突然就善解人意起来,她还有些不太习惯起来。 她摇摇头没想这个问题,目光落在水琴身上。水琴的目光很呆滞根本没有看她,只是继续重复道:“凌云殿,皇太子,死巫蛊。” 这些词汇组织在一起,有些陌生,知春心头有些疑惑。 孔宴白声音平静道:“八年前,东宫凌云殿,太子玄烨死于巫蛊。” “她大约是在说这件事。” 心里咯噔一下,这算是秘辛吧?你怎么讲得那么快。 知春抬头,嘴唇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她视线里,少年抿唇看向另一边,长睫眨了一下,深邃的眼微微波动。 他语气沉静,“你若想知道,那就不算秘密。” “不必担忧。” 知春又一次哑口无言,“……这样……” 她摸了摸鼻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奇异在心上很快晃过,她又专注地看向水琴。 知春眉头越皱越深,伸手在水琴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忧小声唤人,“水琴……” 水琴像看不见她的手一般,眼光呆愣,像被吸了魂。 知春眼神渐渐下移,注意到了水琴的手,捏着拳头垂在身侧。 那纤细的双手有些发白,皮肤上带着薄薄的灰青,握着拳头。水琴拳心朝上指尖曲着,垂在身侧。 哪有正常人的手会是这个颜色。 知春伸手温和地握住,水琴毫无察觉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知春才继续下一步动作,只是才轻轻一碰,指尖一片冰凉。水琴的皮肤上面竟然留下一块青色的印记,过了一会儿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