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如果嘴里没有薄荷味的泡泡,好像刷牙就是不完整的一样。这是现代人的仪式感。 唔。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牙膏发明出来。 江陵月心中千思百转,面上却看不出半分。还顺便婉拒了给她敷粉上妆的婢女:“中宫是为了我的医术召见我的,旁的细枝末节不必在意。” 反正这张脸还是挺能打的,不需要雕饰也足够清丽动人。她只须打理得干净整洁、不失礼数就好。 在靠本事安身立命之前,还是别太张扬招人眼球。所谓宝物自晦的道理,江陵月还是懂的。 “诺。” - 一个时辰之后,江陵月来到了椒房殿中,见到了这位青史留名的女子。 甫一抬头,她就看呆了眼。 “生男无喜,生女无怒。君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这是从汉武朝流传至今的歌谣,充分说明了卫氏一族全盛时期的风光。 可是眼前的女子,哪里与“霸天下”三个字扯得上一点关系? 她的面容极为精致,让人挑不出一点儿不和谐之处,气质更如水一般温柔。华服之下身段窈窕,半点看不出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 但江陵月知道,卫子夫并非全然如她表现出来得一般温和。巫蛊之祸时她果断襄助太子起兵长安,最后又决绝地刚烈自尽。想来这一份独属于卫家人的锐气,深藏在她柔顺的外表之下。 在江陵月打量卫子夫之时,卫子夫也在打量她。目光中有些惊叹,又有几分了然。 昨日,沉迷新欢、久不踏足椒房殿的刘彻和大战方归的去病各自来找了她一回,不是为了旁的,而是让她为一位即将入宫的女医掌掌眼。这本是小事一桩,可他们言谈中的种种矛盾之处,却引起了卫子夫的兴趣。 听他们的说辞,这是一位身份成谜,又似乎身怀绝技的女医,与从前侍奉太后的义女医不相遑让。 但卫子夫深知两人的脾性,所以更加不解——他们为什么会让个来历不明的人入宫?不怕她包藏祸心么? 但是在看到江陵月的一瞬,卫子夫却了悟了。只因为这位江女医的长相......实在不似腹内藏奸之辈。 与她那双清盈盈的眸子一对上,一切警戒防备之心都软化成了一汪水。只是这般年岁未长、玲珑可爱的模样,却不像个积年的名医了。 但卫子夫自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也不动声色,对她轻轻颔首道:“江女医,你来了。” 江陵月拢了拢衣裙,行了一个新学来的大礼:“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江女医请起。” 卫子夫的话音刚落,她身侧两个婢女就把江陵月扶了起来,带到了一处座位上。 “我听闻,是去病举荐的江女医?不知你二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其实她早从霍去病口中知道了前情,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听一听江陵月的说法罢了。 江陵月在听闻“霍去病”三字之时,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她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字斟句酌道:“骠骑将军在行军回朝之时,偶然命人救下了我的性命,后来见我在军中充当疡医,又好心把我带来了长安。” 卫子夫在心底暗暗点头:提及去病的救命与提拔之恩甚多,吹嘘自己医术之时却少。 这样的心性果真不错。 她却不知,江陵月不提自己的医术,只是害怕古代版的“医闹”罢了。如果她仗着现代的医学知识自大自满,真碰到奇难杂症却束手无策,岂不是小命休矣? 卫子夫此番一是相她品性,二是为了考较她医术。短暂的沉吟过后,她缓缓开口:“江女医既然在军中为疡医,想来极为擅长金创之术了,不知道女医对偏风之症可有研究?” 偏风症?中风偏瘫么? 宫中有谁中风了?能让卫子夫堂堂皇后亲自折节开口的,想来身份也不会低了。 江陵月没有贸然询问:“风症我有所了解,只是亲眼见到之前,不能妄加断言。” 神经的坏死是不可逆的,现代医学只能通过把别的肌肉锻炼得更加强壮,从而勉强治愈。如果坏死的神经太多,她也没办法。 卫子夫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轻叹了口气:“倘若不能治愈,能缓解几分也可。” 江陵月的眼睛倏然一亮。 这个,她刚好有办法啊!而且不需要太多医学上的手段,只要有个能工巧匠就可以操作。 那就是——轮椅。 “轮椅?那是何物?”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