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了图清静,不惜施以苦肉计,所以这病可是真真实实的,她为此遭了不少罪。每日喝着一碗又一碗的药,她的舌头都快麻木了。 她本想着故意延缓病情,以消磨皇上的耐心,却没想到皇上反而担心她因病困在院子里闷,是变着法子往宫里送东西。这不,昨日才送了两只鹦鹉,今日更是着人将玉兰树也移了过来。 “娘娘,皇上知道您喜欢玉兰花,这不在咱们院里移来了好几株,听说它们是开着粉色的花,别提有多好看了。您今儿感觉如何,要不奴婢陪你在院子里逛逛?” “好,你替我找来那件藕粉衫。”既然借病推辞已然不见效,倒不如索性不借这个由头了,反正那药她是不愿意再喝了。 “是,奴婢这便去。”见嬣婉终于有心情打扮,锦慧别提有多高兴。 这种粉玉兰,嬣婉还是头一回见。相比白玉兰的洁白剔透,粉玉兰更多了几分娇艳。花儿们争相开放,勃勃生机到是与她病病怏怏的样子相形见绌。 上回见玉兰的时候,她才不到十四,那朝气就如同今日所见之玉兰,而现在的她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立在玉兰树下,不甚感慨。 “锦慧,去替我将我那个玉兰簪子取来。” “是。” “外面风大,你这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听见齐玉的声音,嬣婉当下有一阵恍惚,仿佛声音的主人是她日思夜想之人。 她一回首,定定地看了许久,这才恍然又是自已因相思而错觉,眼前之人又怎可能会是子骞。 “齐玉,你还记得学院里那株白玉兰吗?” “如何不记得,从前你和子骞还在树下罚跪来着。” “这一晃已经好些年了,也不知那玉兰树长得可还好。” “在的,如今更茂密了些,夫子也还健在,只是那块大石头让他叫人搬了,现在的学子也多不敢翻墙而过了。” 想着从前那个场景,她幽幽一笑。尽管笑容很浅很淡,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齐玉难得所见她的笑容。 “见过齐大人,娘娘,这是您要的簪子。”说完,锦慧识趣的走开了。她知道齐玉同自已主子的关系非浅,但她从不多听多说,很乖觉地退到一边。 “他,近来可好?”他们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子骞,病了这么久,也再未能见到他,对他的思念便更甚。 “放心吧,一切皆好,只是忧心你的病罢了。连带着将我也责怪了一番,说我怎能如此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这点他倒是一点也没变,总喜欢训人,从前就总说教我来着。” 想着子骞训人的时候,那口气神情犹如学院里的夫子,嬣婉便忍俊不禁。 “你就该多笑笑,从前我们都最喜欢听你的笑声。” 忆往昔,嬣婉将思维拉得很长,她想念纵马驰骋的快感,她想念书院中玉兰的馥郁;她想念,她甚至怀念被书院夫子罚跪,同玉瑶大打出手,那种任意妄为的日子。 而他的目光也在出神的她身上流连,今日她一身淡粉色云烟衫,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那才是她的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