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想起从前的我,不愿你在那里受苦。这宫里不比外面,任何事情多长点心眼。” “嬣婉谨记嬷嬷教诲。” “得,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带你见见尚功局的吴典制,你这双细嫩的小手,就不该在这里干这些粗活。”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人情冷暖没有见过,只是见着嬣婉投缘,于是用自已的老脸为她谋了个好去处,也不枉自已在宫中这些年。 见局嬷嬷如此说,嬣婉下意识看了自已那双红肿的手,她何尝吃过这般苦,心中不觉一酸,心怀感激向着局嬷嬷行了一礼:“嬣婉在此谢过嬷嬷了,嬷嬷的大恩德,来日嬣婉一定报答。” “行了行了,跟我无需如此,我不图你什么,好好活着,来日方长。”说着嬷嬷轻轻拍了拍嬣婉的肩,便准备起身离开。 局嬷嬷蹒跚的步履,与紫禁城夜晚的肃穆与宁静有些格格不入,她的一生几乎都消耗在这里,老了却也只是形只影单。月光下,嬣婉仿佛看到自已未来的模样,这让她不由心间一颤。 待嬷嬷走后,若大的库房里只剩下嬣婉一人,她左顾右盼,最终将目光落在镜前的自已,木然看着,一言不发。 这时,她是想起了什么,从头上拔下那个簪子,那是子骞亲手定制的簪子,是他给她的及笄之礼。 原以为及笄之后便能如愿地嫁与他,可谁曾想天意弄人,世事无常,他们就这样被紫禁城高大的红墙阻隔。 她拿起簪子细看,纤细如发丝的几股银丝缠绕在一起,彼此交错,仿若水波起伏流动,链坠子是一朵晶莹剔透的羊脂玉雕刻成的玉兰花,精雕细琢,像极的真花一般,仿佛凑到鼻边就能闻到它的清远香气。 想起子骞为自已费尽心力,她只觉宛若刀尖猛地一触心口,不禁捂着胸口,趴倒在桌上,万千思绪,波涛汹涌,激荡在胸,却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