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打知道徐老夫人在给嬣婉寻亲,徐家二郎可一点也没闲着,自已没本事,于是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妹妹攀高枝,嫁个显贵人家,自已好跟着鸡犬升天,共享富贵荣华。 这不,在得知宁国公要续弦的消息,巴巴得就撺掇徐父来了。 “父亲,你可听说祖母近来在给小妹物色亲事,听说为此还特地来了一趟京里,只可惜小妹不识抬举,生生将婚给退了,这才逼得老太太将她罚跪在祠堂。” “哦,有这事?母亲竟也没与我商议。”徐父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我说,这婚事退了也好,那顾家小门小户的,与我们徐家能有何益处?” “顾家?母亲怎会想到顾家?不是听闻那顾老爷前些年过世了,想必这两年,光景怕是还不如咱们。” “说得正是啊父亲。要说小妹好歹也算您的嫡女,这怎么也得京城的嫌贵人家才堪配不是!”徐二郎故意提高了嗓门,将话题引向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果然,知子莫若父,徐父一语道破他的伎俩:“你这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听闻宁国公突发急病,需要续弦去灾,小妹若是能摊上这门亲,那我们徐家何愁不能在这京城立足?”说这话时,徐二郎仿佛自已此时就已是宁国公的二舅子,真真是满脸春风得意。 “宁国公,哪个宁国公?” “京城还有哪个宁国公,沈家啊,他家的宁国公那可是先皇亲封的。” “啊?这,这宁国公的年纪怕是比我还虚长几岁,那岂不是白只脚都迈入黄土了。何况他这般身份又如何会看得上我们?” “父亲,若不是我大爷爷隐退后被那海瑞抄了家,现在谁敢轻视我们徐家?再说了张大人多少也得给大爷爷几分薄面,小妹如花似玉的年纪,如何配不上?我都打听守了,这宁国公啊,就喜欢年轻貌美的。” 徐家二郎口中的这个大爷爷是乃嘉靖时期曾斗败权臣严嵩,提携现任首辅张居正的先首辅徐阶。只可惜徐阶晚年纵容家人,自食恶果,在刚正不阿的海瑞主导下,徐阶两个儿子发配充军,田产全部没收,至此徐家便逐渐败落。 基于此,嬣婉一家自然再也得不到庇护,徐父本身本就资质平庸,官职一再被贬,现在几乎是赋闲在家。两个儿子更是庸庸碌碌,眼见一家人坐吃山空,徐父心中着急,却也莫可奈何。 这也才逼得徐老夫人不得不暗中替嬣婉打算,这父子三人,迟早将徐家败尽,与其跟着受罪,不如趁早替嬣婉谋条出路。 徐父闻言,不由面露难色,这宁国公的偏好怎么听来都有些刺耳:“这……” “父亲,您想想,小妹若真能嫁过去,那您便是宁国公的岳丈,谁还不得高看您两眼?再说了,小妹过去那可是正室,若过个几年,小妹生个嫡子,等那老头一闭眼,国公府那还不就等于几乎在咱徐家的手上?” 看着徐父目光的闪烁,徐二郎很明显的知道,父亲被他说动心了。 “可是你祖母……”徐父虽算不得孝子,但对母亲基本的敬重还是有的,他知道徐母偏爱女儿,若是让她知道自已作此打算,必定是要暴跳如雷的。若是她从中阻挠,这事恐也难成。 “父亲放心,那之前我先瞒着祖母,事成了,到时聘礼一到,亲事定下,祖母也不见得为了那小丫头去得罪宁国公吧。”徐二郎若将这些花在歪门邪道的心思皆用在考取功名上,怕是徐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徐父略有迟疑:“这,可行?” “放心吧父亲,您就等着做您的岳丈大人!” “那你定当谨慎,切莫节外生枝。” 听到儿子的这句话,徐父虽心里有隐忧,但也挡不住富贵名利的诱惑。若真能攀上宁国公这棵大树,两个儿子说不定也能借此谋个一官新进职员,徐家不仅衣食无忧,更不人敢轻视。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也顾不得女儿许多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嬣婉此时也不可能知道,自已一生的命运便在父亲这一念之间发生巨大的改变。 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徐二郎自作聪明的伎俩,却还是被徐老夫人知晓。当徐老夫人得知自已儿孙为了荣华富贵,拿婉儿的幸福当赌注时,气得亲自前去将儿子好一通训斥。 “你说你也早已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了,怎的还如此糊涂?且不说他那一府的妾室又哪个是好对付的,婉儿一个未及笄的孩子,要如何与这一大家子斗?再者说宁国公年纪都快够得上当婉儿的祖父了,你,你你是让婉儿年轻轻的就替那宁国公守寡吗?” “母亲,这大家族哪里没有事非,再说了,婉儿这身后不还有您,还有我们徐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