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治病救人,还分什么谁的命更精贵些,更值得相救吗?” “你是什么人,也轮得着你来置喙我家的事。” “我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只不过是想替齐玉讨个公道,替这里的百姓与您说道说道。” 见齐父阴沉着脸,子骞虽心中替嬣婉捏把汗,却也没出面阻止她,他深知她的脾气,他们之所以能见识相知,不正因为她这好打抱不平的性子。 齐父哪料到一个不起眼小子敢当众质疑自已,在他看来自已若是与他在此争论,那岂不是有失身份,于是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便趾高气扬道:“简直目无尊卑,不可理喻。” “您可是觉得自已理亏,不敢与我理论?”她如今算是知道齐昂怎么就读成个书呆子,原来齐父真是功不可没。 齐父没曾想嬣婉竟还不依不饶,不卑不亢,不由气极败坏,满脸厌弃向着齐玉道:“你看看你,整日在外面都结实了些什么人,不三不四,没大没小。” “父亲……”见父亲如此诋毁嬣婉,齐玉也开始心生埋怨。 齐父见齐玉对自已的话无动于衷,又不好当面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对着齐玉道:“你还不快跟我回去,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这若传出去,今后谁还稀罕上我齐家求医?” 齐玉一脸惊愕,他向来知道父亲自视甚高,非官宦之家不出诊,但他没想到父亲竟以为穷人免费义诊为耻,嬣婉不过是将实话道出,而父亲却恼羞成怒,父亲如此行事真让他感到羞耻。 看着齐玉隐忧的表情,嬣婉不明所以,正欲再帮腔之时,齐玉向她摆了摆手。他起身看着父亲,目光坚定而不容拒绝:“父亲,我看完这些病人便回去,他们可是排了一上午了,医者父母心,我不能让他们白等一场。至于,至于太医院,我原就没打算要考进。” 说完这话,他如释重负,这是第一次当面忤逆父亲。之前他虽认定不进太医院,可是始终面上敷衍,却不敢当着父亲面这样说。 “你!”齐父气得脸都绿了。 这时,看热闹的百姓听着齐玉的话也纷纷站出来质疑齐父,齐父见着一堆衣衫褴褛的人开始对自已指指点点,碍于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终归讨不到好,他只得愤然拂袖而去。 齐玉见父亲离去,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回去之后等待自已的必然是家法伺候,可眼见他也并无畏惧,反而是庆幸,那种说出自已真实想法的释然。他今日之所以能向父亲坦诚,怕是少不了嬣婉给予自已的启发和勇气。 他由衷感激地看向嬣婉,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善良、勇敢。嬣婉见齐玉当众说出心理话,不由竖了个大拇指,“我倒以为你齐大夫在这里治病救人,比进那太医院更令人钦佩!” “想不到你挺会安慰人的,婉儿,今天真的谢谢你。”说着,齐玉的眼里满是动容。 嬣灿烂地回以一笑道:“咱俩还客气啥!你放心,我永远是你最坚定的后盾!” 那笑如风是火,让他心中压抑的火苗,似乎又在这一刻被点燃。他深知经此一日,他将再也无法将她从心底抹去。 子骞的目光也正驻足在嬣婉身上,齐玉眼见着他眉宇间深沉而浓密的笑意,心中竟是欣 慰多于心酸。 他不禁豁然感慨:既不能与她如恋人,长相厮守;只愿与她如故友,白头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