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是日渐炎热,万里晴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直至快日落,天气也不见着一丝凉意。 嬣婉拿着绣绷,眼睛始终不自觉看向窗外,只是良久也不见子骞回来,她开始心不在焉地张望着,一不留神把针扎在了指尖上。 “哎呀。” 子璇看她的样子,真是啼笑皆非,拿起她的手看了看。好在扎的不深,于是子璇揶揄了一句:“你啊,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手拿针穿丝,可眼啊却早不知看向何方了。” 见自已心事被子璇发现,嬣婉无从辩解,只是羞红了小脸,因而并未注意到窗外的动静,其实这时候子骞已立于门外。子骞见她一不小心又扎着了自已,真恨不能自已替她绣好了。她平日机灵劲,也不知用哪去了。 “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去差人拿些点心来。” “好啊,刚巧我还真有些饿了,谢谢阿姐。” 子璇自然是故意走开,好让门口的子骞有空隙进来。果不其然他一进来,就立马拿起嬣婉的手,关切地问:“我瞧瞧,手扎到哪了?” 她的手在被他拿起那一瞬,脸随之顷刻红到耳根,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大大咧咧的模样,说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没,没事。” “瞧你总也不知道当心一点,”他口气中虽带着埋怨,实则关心则乱的急切。不看不知道,细看他才留心她的每个手指已经是斑斑点点,全是针扎出来的小孔。他不免开始心疼,声音愈加柔缓了些:“疼吗?” 他的呼吸那么近,鼻尖的气息惹得她心痒痒。她轻摇着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那红色在两颊漾开,红得分外好看。 “若是不喜女红,不绣便是,我不希望你为难自已。”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柔和而温情,像是丝丝春雨润进她的心里。 “我就是想绣得好一点,让你看着我不比那个玉瑶差,可是为何这女红偏就这么难。”她略有些委屈,小嘴不自觉嘟起。 见他如此,他既欣喜又心疼,继而分外认真道:“你就是你,不必和谁比,在我心里,你的一切都值得我珍视。” 她鼻尖一酸,戚戚念着他的名字:“子骞……” 他的一双大手怜爱地抚着她的脸,顷刻间,她一颗晶莹的泪珠不争气地滚落,溅在他的手面。 “小傻瓜,怎么又哭鼻子了。你上回不是想听我给你讲书,我这会说与你听可好?” 嬣婉含着泪笑曰:“好。” 子骞讲着讲着,身旁的嬣婉不知何时睡去,她不经意间头一歪,顺势小脑瓜子就要往下落,他慌忙用掌心稳稳地将其托住。而她浑然不觉,像是找着依靠一般,更肆意得进入梦乡。 于是他只能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生怕一个动静惊醒了眼前的小瞌睡虫。他并不她这样倚着自已的手睡了多久,只觉手越发酸麻,掌心也溢出了汗。可眼前的小人儿像是做得什么美梦一般,无意识的嘴角上扬。 突然一只蚊子萦绕在嬣婉的耳边,嗡嗡直作声。大约扰了她的清梦,她不由将眉皱起,下意识用挥手驱赶,子骞随之也帮着驱赶。当耳边安静后,她的脸上又恢复平静而酣甜,他就那样看着她表情的转换,不禁笑意轻浅。 子骞俯身向她,睁眼正瞧见她头上琉璃发簪,颇觉可爱,不由伸手去轻触。发簪下的坠子好似故意作弄他一般,只是轻轻这样一碰,便摔落在地,他只能小心翼翼歪着身子用另外一只手去够,这时他有种“手到用时方恨短”的无奈。 因为用力过度差点让他身子随之倾斜,于是他索性放弃挣扎,他回眼看着枕在自已掌心上的她,竟依旧毫无察觉,如孩子一般睡意沉沉。见她安然,他嘴边又漾起涟涟笑意。 子璇原来是准备要给两人送些点心,见状又默默退了回去,她眼里的子骞看着嬣婉的目光是那般柔情似水,而被他用手轻托着的小人,睡得那般安然甜谧。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情意绵绵、岁月静好,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子璇脸上浮现既然欣慰又歆羡的笑。她端着手里的点心默默走开,月光落在她的身上,身后落下一个长长的身影,或许每个女子都盼望着有这样花好月圆的一幕。 嬣婉醒来后,方觉脸上湿湿热热,原来是子骞手心的汗水,她倏地起身,脸上的温度仿佛越过灼灼暑气。 而这一次她深知内心这番燥热自然并非天气所致,于是略有些难为情起身道:“我怎么就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你,你讲到哪了?” “睡得可好?” 说话间,子骞手僵直在原地。见他一动不动,她终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心间又是尴尬,又是感动。 “我,我这是睡在你手上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