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摇头。他转移了话题,问她核桃吃完了吗? 她枕着双臂,有些困了。“周二那天当零食吃完了。谢谢你哈。” 沈鲤也从机舱出来朝出口方向走去。他说,“我让罗格再留一些核桃吧。” 阮棠制止住他的想法,“别呀。之前几年没吃,馋了而已,现在已经解馋了。你实在闲的话,多看文献,多做实验吧。” 沈鲤终于笑出了声,“谢谢你时刻不忘敦促我进步!” 之后,阮棠起身往酒店方向走,沈鲤坐上出租车朝家的方向去。睡觉前,阮棠才想到忘记问绿植多少钱了。她索性发了十个红包过去,备注是绿植的费用。 阮棠在巴黎的第一晚上没有时差困扰,夜里睡得很好。 次日上午她背着书包前往奥赛博物馆的路上,想到了卡了一周的公式解法。她停下脚步,在梧桐树下寻了座椅,拿出笔在厚厚的论文背面开始推演起来。她花了整个白天的功夫,研究冒出来的想法,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还是有点花哨。她希望自己做了快两年的这项工作的核心猜想能更简洁一些。不过这天的突破已经很不容易了。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临门一脚的灵感会再次突然降临呢。 从上午到下午,她错过了卢浮宫和奥赛的参观时间。傍晚六点钟,她重新坐回塞纳河边,这次翻看起草稿纸的正面,这是沈鲤过去几年所有的论文。 她读得很慢,字句斟酌。沈鲤确实写过不少文章,可惜有些被周老压着不让投稿。如今阮棠翻阅,倒是从中看到曾经想法的稚嫩和后来肉眼可见的进步。即便是未发表的论文,无论中文表达还是英文描述,沈鲤的遣词造句都精准无比。 天色黯淡下来,她才看完他前三年的文章,全是未发表的。即便如此,阮棠也知道之前误会了沈鲤。自己那日确实冲动了些,不过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自己吗。他卖惨也要有个限度,居然把周老对他的严格要求当作过得不好的证据。被误解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算了,今天她心情好,不与他计较,起身找餐厅吃顿好的。 沈鲤当时就看到满屏的红包,上下滑动了两次屏幕才看到头尾。他当然没点开,而是第一时间回复她,今年不收红包,想感谢的话请吃饭吧。两株盆栽,两顿饭。 阮棠说没时间。 沈鲤则表示自己不挑,学校食堂就可以。 二十四小时之后,钱又回到她的账户。 阮棠用退回来的钱大吃了一顿烤牛肉拌板栗,买了一罐糖渍栗子。晚餐美味,甜点也合她的胃口,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沾酒精。否则,糖渍栗子配白葡萄酒,可以为周六晚上美上添美。 谁能想到,她跑来巴黎居然解了栗子的馋。 周日下午,她在奥赛走马观花看画,接到梁言之的电话。他从尼斯回到巴黎了,准备在周末结束之前尽地主之谊。 梁言之俨然把她当作情感顾问。“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向她送祝福的。过去一年多,我总觉得她男朋友配不上她,各个方面的配不上。周末这两天,我见了他们相处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无论是面对她的亲友,还是他自己的亲友,他都处处以她为先。他爱她,她也爱他,与成就无关,与经济条件无关。” 他最后的结束语又吓了阮棠一大跳,“以后我要多向你请教感情问题。” 阮棠连忙拒绝三连,“别,不用,没时间。如果没有先前的话,你周末去参加婚礼一样会得出结论,一样会看清楚的。不用感谢我。” 梁言之换了思路,“你以后可以和我交流感情问题。虽然我感情不顺利,但是我了解男人,可以帮你分析他们的心理。” 阮棠扑哧笑出声,这次三连拒绝得更加彻底。“不,用不上,不需要。” 她有自己的判断,真的不需要梁言之这位情感世界里自负又自卑的糊涂虫来做导师。 除去其中不靠谱同事的插曲,阮棠在巴黎的四天过得很愉快。 最后两天是会议日。阮棠见到了许多有新想法的同行,见到了上上届的一位菲尔兹奖得主。她还和那位数学家做了近半个小时的交流。虽然俩人研究的方向不同,不过思考问题的方式却很相近。那位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收获声名的英国人先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俩人合照。阮棠下载合照也发布了一条朋友圈。 系主任看到后合影,留言让她现场邀请英国人来国内参加燕大主办的十月论坛。 许勖给她朋友圈点了赞,同时留言说他此刻在伦敦出差,询问阮棠什么时候离开,如果时间凑巧的话,他明天可以去巴黎见一面。 罗格在下面问这人是谁。胡一宁百度后甩给老同学一条百度百科链接,让他自己去膜拜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