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钟表的指针慢慢走着,发出细小的滴答声,桌上的透明杯子的水里折射着太阳光,有绚烂的色彩呈现。 来人打断她的思考,暮夏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从少年那里接过那两把琴,她没有说话。 观月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好久不见的人儿,“夏夏。” 那久违的两个字,刹那间融进血液撞上心房,震得人心口发麻,她动了下嘴皮,慢慢开口:“小初,你,今天没有比赛吗?” “上午的比赛,顺利拿下。” 暮夏点头,拿起杯子握在手里,指尖缓缓摩挲着杯子边缘,她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说实话,她害怕,害怕在那双眼里看到别样的情绪。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本应该充满胜券在握的自信骄傲。 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观月抬手绕上了额角的头发,瞥见他这样的动作,暮夏想说些什么,又作罢。 这个动作可以说是观月以前的招牌动作了,但她总觉得这样的动作过于臭屁,所以被她给勒令纠正了,后来他也的确很少做这个动作,而现在又重拾旧习惯了吗? 感受到她惊讶的目光,观月放下绕着头发的手,“琴弦怎么会被割断,是遇到麻烦了吗?” 这家琴行的老板,正是他叔叔,他这几天图方便才会来店里,也刚好遇见了她。 “没有,只是个意外。” 暮夏下意识的避开观月的目光,惊觉自己这样做又是将他伤害了一次。 观月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他面对外人的那种自信在她面前顷刻分崩离析,一点残骸都不剩。 她永远是他完美剧本里唯一的例外。 两人一时间无话,指针沙沙移动的细小声响落在空气里,安静到诡异。 光线缓移,暮夏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了一截,碎光摇曳,晃了眼。 “项链,很漂亮。”忍不了这种气氛,观月挑了个话头。 暮夏抚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仁王送的这条项链她真的很喜欢,也一直戴着。 仁王,只因为它是仁王一颗真心的凝结,是少年一腔爱意的具现。 她想他,很想。 这样的思绪充满她的脑海,暮夏拿起两把小提琴,起身离开,她在楼梯处停下脚步,背对着一直注视她的少年,终究还是开口,“观月,我走了。” 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观月初,观月君,小初,观月,观月初。 观月靠在椅子上,他与暮夏只隔着一个圆桌的距离,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她话语落下时,他伸手在虚空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 以手扶额,水晶般精致易碎的少年低低笑起来。 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他们在人海相遇,终也是在人海中分离。 春秋隔夏,会有千山万水,代我见你。 自此后,君向潇湘我向秦。 月色如水倾泻一地,夜风从花园里穿过,带起清新的草香扑面而来,暮夏抱着膝盖蜷缩在长椅上,对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有黑影遮住了地上的影子,她抬头,是沐浴着月光的仁王,他微俯下身子,对暮夏竖起两根手指头,“二十分钟。” “什么?” “我在二楼看了你二十分钟,夏夏居然都没有察觉,好伤心。” 抓住仁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暮夏直接靠到他身上,少年沐浴过后的干净气息向她袭来,她抽了下鼻子,轻轻出声。 “雅治,我好想你。” 因为喜欢,才会想念。 仁王惊了下,一向清清冷冷不善于表情达意的姑娘此刻靠在他怀里,话语轻柔飘忽如飞鸟的羽毛,扰得他心口发麻。 “我在,我一直都在。” 暮夏静静地靠在仁王怀里,此刻唯有清风明月知道她在想什么。 感受到怀中少女情绪略微低落,仁王从衣兜里掏出个东西,握在手心伸到暮夏面前,“夏夏,给你变个魔术。” 成功勾起暮夏的好奇,仁王少年一脸神秘,张开自己的手掌,一个小月亮形状的挂件就那样出现在面前。 暮夏失笑,“什么啊,雅治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我抓住了月亮哦夏夏。”没理会她的嘲笑,仁王凑近她,光华流转,少年人眼里尽是数不清的爱意。 他抓住了眼前的月亮,月亮亦为他而着迷。 暮夏与仁王对视着,头脑突然一热,伸手扯过了仁王,仰头吻上了少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