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身后就又有不少的人跟风,大家都觉得这群灾民实在是不讲道理,眼下鼓楼镇的庄稼能剩下多少还是个未知数,而且给了他们,以后再来一群灾民还给不给。
若是不给,怕是又要再起冲突,但若是给了,如此多给几次粮食,鼓楼镇自己的百姓怕是就要都饿死了,这年头,能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徐县令不是个冷血的,他也看到这群灾民里面有不少的小孩子,有几个已经看着奄奄一息没精神了,但是那个村民说的也有道理,蝗灾还没结束,用草药驱虫的法子虽然管用,但也顶不住这越来越多的蝗虫啊。
“唉,不是我心狠,我作为一个镇子的县令,保护自己镇上的百姓是我指责所在,我们镇上南边的村子已经颗粒无收,北边的情况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我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帮你们,不如你们再去别的镇子碰碰运气吧。”
徐县令的话音刚落,突然从那群灾民里冲出来一个怀里抱着幼儿的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徐县令就磕了几个响头。
“县令大人,民妇求求您了,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就想讨口饭吃,您看看我这两岁的儿子,他真的不能再饿下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孩子。”
徐县令被她吓了一跳,“你有啥事起来说,别跪在地上哭呀,我都把道理给你们讲清楚了,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鼓楼镇的形势也不允许我救啊。”
那跪在地上的妇人听完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翠萍,你这是干啥,快起来!”那个自称村长的老人看到儿媳妇这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天抹泪,连忙出声呵斥。
“爹,娃儿还小,他是你亲孙子啊,别说是给县令磕三个头,就是我今天死在这,我也要救活我的儿子!”
说罢,那妇人对着徐县令又开始磕起头来,砰砰的响声听的人心里发麻,没一会她头上就磕出来一个血洞,简直触目惊心。
徐县令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见到这个场景也不知所措了。
“你...你这是何苦啊,算了算了,你快起来,我同意给你们一点粮食,但是你们不能进城,更不许在鼓楼镇的地界上再逗留生事。”
看这架势,要是不给他们一些粮食,这群灾民肯定是不肯走的,要是等到晚上他们偷偷的进镇上偷抢,那更是得不偿失,而且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饿死,他也于心不忍。
徐县令想了想,“我只能同意给你们三十斤粮食,就算你们每人一斤,足够撑个十天八天到别的镇上了,再多,我们也不能拿出来了。”
那灾民里自称村长的老人眸色暗了暗,三十斤是不少了,但是去了下一个镇子,他们又要怎么办,方圆百里,除了鼓楼镇以外,所有的镇子都受了蝗灾颗粒无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灾民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手里拿着木棍的汉子,对着徐县令不满的叫嚣起来。
“徐大人,你还是县令呢,我呸!你也太狠心了,给我们这么点粮食,只够我们撑七天,那剩下的日子难道让我们去死吗!”在他的煽动下,有不少灾民都露出了怨恨的眼神。
“就是啊!谁不知道现在只有你们镇上有粮,其他镇的粮早就空了,看看你们镇上的百姓一个个吃的油光满面,大不了老子豁出这条命去,不拿出粮食来,我们就去村里抢!”
原本鼓楼镇的百姓还被那妇人和孩子弄的有些怜悯之心,眼下一听这几个灾民的话,立马心里的火就升起来了。
“我呸,真是一群厚脸皮的,我们给你们粮食,你们还要挑三拣四的,难不成我们镇上的人欠你们的不成,要不是徐大人可怜你们,早就让卫兵把你们赶走了。”
“是啊,要饭的还嫌饭馊,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三十斤粮食已经不少了,这几天市面上的粮价都涨上了天,哪有多余的给你们吃。”
“我看啊,这群灾民根本就是土匪,哪里是来求粮的,分明就是来偷懒来抢的,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否则大家都不安生了。”
“是啊,徐大人,你可千万别同意他们的要求,一粒米都不给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知恩图报,不值得咱们可怜。”
其实徐县令也对这几个灾民的话非常不满,眼底的神色越来越阴沉,但他也真的担心把这群人逼急了,他们要是去村里闹事,就更糟糕了,今天那十几个受伤的村民就是前车之鉴。
眼下不光是灾民,鼓楼镇的百姓一个个也都义愤填膺,粮价都已经高上天了,这群灾民还要来跟他们抢粮食,还说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有些甚至已经摩拳擦掌拿起了家伙。
姜素素看着这群灾民,心里头五味杂陈,她曾经也是逃过荒的,见过比这更凶狠的流民,真把人饿急了的时候,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可是眼下蝗灾还没结束,鼓楼镇自己能不能自保还是个未知数,眼下如果拿出大量的粮食救济其他地方的灾民,那镇上的百姓肯定也会心生怨愤的。
她走到徐县令身边,徐县令见是姜素素来了,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可是鼓楼镇的救星,要不是因为她,鼓楼镇的百姓现在估计一个个也要饿的面黄肌瘦了。
“大人。”姜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