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日子恢复了正常,巧姐儿却很少去后院见自己的父亲和平儿。她看着平儿总来陪着老刘氏,和小刘氏几个为九月的喜事做准备,往往总是沉默的听她们说话。 她心里是有个结的,对于九月里贾琏一日迎双美的福气,并不是很认同。只是作为女儿,作为这个朝代生活的人,巧姐儿没有立场出生反对。 这原就是人家未来小家庭里三方都认可的事情,巧姐儿总不能为了平儿让自己的父亲绝了子嗣。 板儿暗地里对巧姐儿的心思多有开导,往往总是笑问一句,“要是将来我要、、、” 巧姐儿只拿眼睛看一眼板儿,板儿立马自问自答,“是了,你必是要和我和离的。我的巧儿是受不得这份委屈的,可见是有多在意我了。” 巧姐儿往往被他逗的有了笑意,这点子心结也就日渐散去,总归还有,不过是没法子的接受了。 且说贾琏有板儿这个女婿带着,平儿教着,很快就把耳田的活计捡了起来。看得平儿惊愣的同时,也明白十年苦寒之地求生,可不就是去干活的?又哪里能像旧日里让你做爷享福的? 王狗儿家给贾琏准备了两千两银子,就是买地建房造耳田也不过花了几百两,剩下的再贾琏来家第二日,就由王狗儿亲自给了贾琏。 王家是诚心诚意的给,因着巧姐儿这样的儿媳妇最是称心不过,莫说两千两,再多些王家都是肯出的。贾琏一番推辞,哪里推得过?最后还是板儿又把银票送到贾琏那里。 巧姐儿是知道这一节的,心里难免担心,贾琏手里有了银子,再贪恋京城的生活,可不是要有一番折腾? 如今贾琏只想为子嗣娶房媳妇,巧姐儿知道这人是安于现在的日子了,这才解了心结。巧姐儿看见贾琏对农家生活还算适应,心里才落了地。 平儿去守着贾琏过日子,王家面临一个新的问题。老刘氏年岁大了,夜里身边没人,老人家起夜的时候没人看顾一眼就怕磕磕碰碰的,于是小刘氏夜里就去和母亲一起睡。巧姐儿也会三五不时的换下婆婆,如此老刘还是身边儿才总有人。 七八月份雨水比往年都足,王家的葡萄园和耳田长势都很不错。长工们省了不少浇田的活计,把功夫都用在收拾田地和葡萄秧苗上了,新开的荒地越发像样儿了。 巧姐儿和板儿每日里去村学教完书,家来时候巧姐儿跟着长辈做针线,板儿就忙活自家的一些零碎活儿,每两日也要去贾琏那院儿看看,逮到什么活就伸手做得。那院里的鸡鸭鹅猪,都是春起就养起来的,到了秋收,贾琏就有了新的进项。 到这个时候,贾琏心里佩服起王熙凤的眼光来,当日允了巧姐儿和板儿的婚事,你当他是愿意的?不过是没法子罢了。 如今见板儿再好不过一个女婿,心里越发认定了,暗地里倒是问过平儿,小两口的子嗣何时解决? 得了平儿的答复,贾琏没言语,半晌才说了一句,“随了她娘,看来是个晚开怀的。” 八月里,赵亮就得了指派,不停的往平安村送春杏的嫁妆,前后跑了几趟,倒把贾琏准备的两间新房摆放的四角俱全。 小宝安排的明白,嫁妆两份,还有平儿的那份,也算作是他给的贺礼了。平儿明白这是小宝给自己的体面,总不叫春杏将来有了子女就高自己一头。 巧姐儿除了亲自给即将完婚的三位新人亲手做了几件中衣,给平儿又单独做了两条自己喜欢样式的睡裙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没参与。 老父亲娶妻,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板儿态度积极,前前后后跟着一番忙活。 板儿看出来巧姐儿的冷眼旁观,只得暗中劝 着,“平姑姑都是认了的,你就认了吧。再者你父亲答应过你爷爷,总不好让他违背老人的遗言吧?再说咱们小辈人就没管老辈人房里事儿的道理。” 巧姐儿也知道板儿说得在理,自己无从反驳。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啊?” 板儿捏捏巧姐儿鼻子,“我的小祖宗,你还要说什么来?等到了正日子你可高兴些,哪怕就是心里不乐呵,咱们表面上也演出笑来可成?” 正日子的前一天,巧姐儿老刘氏几人在屋里和平儿说话。 巧姐儿只叮嘱了一句,“平姨要是跟他们过得不顺意,就回家来,咱们还一起过日子。” 老刘氏母女也是这般表态,在她们心里,和春杏混得再熟,那也就是一个外人。心里的亲近和平儿是比不得的,自然情感上就向着平儿,就怕春杏得了子嗣委屈了平儿。 平儿红着眼睛笑着点了头,“你们且放心,有你们在,没人能欺负了我去。我就是跟着她们过日子,娘这里隔几日还是要回来住两晚的,只是你们别嫌弃。”